跟在李瓶儿身后,想去她房里。
李瓶儿把他往后推,道:“今晚是三姐姐的生日,你不去她房里,不是惹人怪我么?”
西门庆苦笑一声,他只是想和瓶儿欢好一番,怎么就能生出这许多波折?
当下也只能点头,道:“那我去她房里,明日一定去你那里。”
当夜,西门庆在孟玉楼屋里歇一夜。
乡下,杨素梅从庄子里收工回家。
秦少正在门口迎接她,等杨素梅坐到火盆跟前时,他才状似无意地小声问:“六娘还没回来?”
“没呢,”杨素梅一边逗大宝,一边同小叔子说话,“我听她们说,六娘也许不回来了。对了,你前几天套的那只野兔,把它腌了吧?”
前几天,秦少正一拐一瘸地去了山上,顶风冒雪,挖了几个陷阱。
运气还不错,真被他套到了一只野兔。
他提回家,对嫂子道:“六娘帮我们太多,又没什么好礼谢她,这只野兔还算新鲜,不如送进府里给官哥儿加盘菜?”
杨素梅第二天就提着野兔进庄子,谁知却没见到六娘,几个大丫头并来昭夫妻都不在,其他下人不敢擅自收她的礼物,她只好又提回来了。
秦少正眼神暗了暗,看着火盆,道:“先放着吧,也许官哥儿明天就回来了呢?小孩子吃腌肉不好。”
杨素梅没放在心上,顺口就应了。反正天气寒冷,又不会放坏。
第二日上午,西门庆在前院安排了酒席,宴请蔡知府和安老爷。
后院里,杨姑娘、潘姥姥、吴大妗子等人还未回去,都坐在上房里陪吴月娘聊天。那几个姑子怕招西门庆的厌烦,昨晚就悄悄溜走了。
李瓶儿同官哥儿在自己的小院里玩耍,没去上房。
潘金莲憋了一天的火气,总算找着了机会。
她坐在吴月娘下首,问她:“大姐姐,今日怎么不见你带红狐围脖?”
吴月娘笑道:“暖屋里坐着,还带什么围脖?没得出一脑门汗。”
潘姥姥便笑问:“什么围脖?红狐的?那东西可珍贵了。”
吴月娘就喊小玉将围脖拿来,给众人观看,大家又夸赞了一番。
潘金莲慢悠悠地甩了下手帕,道:“我们老爷对大姐姐是没得说。你们瞧,这红色多好看哪,只有大姐姐有。不过……”她眼珠一转,“昨天玳安那贼奴才抱着包裹不撒手,我还以为是什么金元宝呢,原来是买给六姐的一件狐裘,雪白雪白的,一丝杂色都没有。听绣春说,那件狐裘花了老爷三百两呢!”
吴月娘微微变脸,收起围脖,递给小玉,让她收起来:“绣春那丫头,还是咋咋呼呼,没点规矩。”
“可不是,”潘金莲说得兴起,嘴里不停,“我才一去,她就抱着狐裘给我看,生怕我不知道似的!”
吴月娘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慢慢道:“你跟那种奴才计较什么。”
吴大妗子见气氛不好,连忙打圆场:“这也是老爷家底丰厚,你们每人都有一件。像我们,要是得了这么一件稀罕物,一年怕是都不舍得穿一次。”
吴月娘笑了笑。
潘金莲又道:“要我说,金山银山也躲不过坐吃山空!老爷说,六姐姐那件六十两的旧皮袄就给官哥儿剪着玩儿。”
众人都不说话了。
潘金莲向吴大妗子及杨姑娘道:“你们是没看见,六姐姐可气派了,现在身边使着三个大丫头,还有惠庆那贼淫|妇,也跟前跟后地伺侍她,好像六姐是她亲娘似的,赶着来孝顺呢!大姐姐都快临盆了,身边也才两个大丫头,我都替大姐姐不忿!你们瞧,我们都在上房陪大姐姐说话,就她躲懒,吃了早饭就急忙缩回她那院里。”
一直没出声的孟玉楼笑着对潘金莲说:“她是怕官哥儿哭闹,吵着大家。”
潘金莲翻了个白眼:“官哥儿也该教他规矩了,小的没规矩,大的也没规矩?之前大姐姐身上不好,她也不说回来侍疾。现在回来了,在上房多呆一刻都受不了,好像这里有洪水猛兽似的!”
吴月娘重重放下了茶盏。
潘姥姥急忙对女儿说:“大家都没说话,偏你话多。”
金莲丝毫不给她娘面子,犟嘴道:“嘴长在我身上,我爱说就说,谁管得着?”
潘姥姥被她顶了一句,堵气也不肯再劝。
吴月娘自从听到李瓶儿得的那件狐裘竟然花了三百两,比她的围脖还贵了一百两,心里就不舒服起来。
雪白的狐裘多漂亮,她都还没一件呢!
被潘金莲挑唆了几句,到底没忍住心里的怒气,她对众人道:“也不怪五娘说她没规矩,之前哄着老爷来找我索要她的婚书。我本来不想给的,哪家小妾是自己握着婚书的?偏偏老爷宠她,硬从我这里夺走了。明明说好看一眼就还回来的,这次回来,她连提也没提!”
其他人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俱都吃惊地看过来。
吴月娘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金莲说:“五娘,你也省省吧,没看我都捧着她吗?老爷把官哥儿当成命根子,谁敢说个不字?”
其他人都闭嘴不语,唯独潘金莲甩了下手帕,嗤笑一声,讥讽道:“是谁的种还不一定呢!当着绿王八,把野种当命根子,将来有他后悔的!反正我只认大姐姐肚里这个。”
金莲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人恨不得自己不在现场或耳聋了才好。
吴月娘微笑着:“怕是你想多了吧?六娘进了府,自然是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