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帮她俩打帘子。
潘金莲斥道:“你瞎跑什么?跑来跑去的,没体统!”
绣春不啃声。
迎春正在侧间收拾官哥儿的衣物,听见动静走出来,行了礼,笑道:“三娘和五娘来了。绣春,快去拿茶!”
绣春应声,赶紧去了。
李瓶儿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见有人来了,只好随便挽了挽头发,坐起身,正要下床见礼,玉楼抢前几步,道:“不要这么见外,你还是靠着吧!”一面说,一面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潘金莲自顾自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玉楼笑着问李瓶儿:“六娘,今天可好些了?”
李瓶儿:“还是老样子,吊着一口气罢了。”
潘金莲看了李瓶儿一眼,迅速移开目光,望着房里的摆设。
只见帐悬锦绣,床设缕金,玩器争辉,旁边的案几上摆放着描金香炉,炉里燃着香,清清淡淡,极是好闻。
潘金莲知道李瓶儿有钱,可是看了这些,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
玉楼笑着劝解她:“你要想开些,心情好了,什么病都会好的。今天,我听老爷说起,你想搬出去住?这怎么能行!不说老爷了,就是我和五娘想也要想死你了。五娘,你说是吧?”
潘金莲正心里泛酸,没有听见,一时没有回应。
玉楼在她面前挥挥手:“五娘,五娘?”
“嗯?”潘金莲回过神,轻轻拍掉她的手,娇嗔道,“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玉楼微笑道:“我正在劝六娘想开些,别搬出去了,省得我们姐妹间忽然少了一个人,心里怪不自在的。”
潘金莲用手帕捂着嘴娇笑:“要是有机会,我也巴不得出去独住呢,多清静!”
李瓶儿看向玉楼:“谢谢三娘的好意。我已经决定了,不想再改了。”
玉楼见她这样说,也没了聊天的心思,问潘金莲:“五娘,你走不走?我才想起屋里还放着绣活没做完呢。趁着天好,回去补几针。”
潘金莲和李瓶儿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笑着点点头,正要站起身,李瓶儿喊住她:“五娘,你等一等,我有句话想和你说。”
孟玉楼看了她俩一眼,笑道:“那你们聊吧,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潘金莲坐回椅子上,等李瓶儿开口,谁知她半天不说一个字,倒把她弄得讪讪的。
她拿起茶,喝了一口,眼睛转了转,主动开口道:“刚才,我在大娘房里看到官哥儿了。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倒是很喜欢大娘。呵呵……”
李瓶儿点头:“他喜欢就好,我只盼着他平安长大。”
潘金莲碰了一鼻子灰,觉得无趣,甩了甩帕子,移开目光。
李瓶儿喊站在一旁的迎春:“你去帮我倒杯白水来。”
迎春应了,知道她是想单独和五娘说话,因此出去后也不忙着去茶房,和绣春一起,坐在了门口。
屋里没了人,潘金莲连笑两声:“六娘,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么晚了,我都有点困了。”说着,用手帕挡着,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李瓶儿坐直身体,定定地看着她,慢慢说道:“卷棚后面,红栏杆上。”
潘金莲一听这两句话,当场吓得脸都白了。自以为那事做得隐秘,没想到早被人瞧了去。心里顿时像煮沸的开水,咕嘟响个不停。心慌意乱了好一阵,暗思: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我只要一口咬定,死活不承认,谅她也拿我没办法。
于是,她强笑道:“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李瓶儿把上半身朝前倾,直视着潘金莲。一旁烛火印在李瓶儿枯瘦的脸上,半明半灭,犹如地狱来的讨债恶鬼,苍白无血色的双唇微微开启,缓缓吐出三个字:“陈经济”。
潘金莲犹如一记猛锤砸在心上,心跳都漏了几拍。她竟然无意识地哆嗦起来。等她察觉到自己在打哆嗦时,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正打算说点什么,好虚张声势,李瓶儿已经缓缓靠回靠枕,慢悠悠地说:“我还知道琴童呢,你给了他金裹头簪子和锦香囊。”
潘金莲强撑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就灭了。倒不是她担心琴童的事情被人拿来说嘴,琴童已经走了,这事早有了定论。她害怕的是西门庆的手段,马鞭子打在身上真疼啊!
潘金莲像石胎泥塑一样,呆在椅子上。若不是她的双手还使劲绞着手帕,倒像死了一般。
李瓶儿看着她,慢慢说着:“我不想和你争什么,老爷的宠爱,你若要,你就拿去。我只想去庄子上清清静静地住着。我知道你能说会道,所以,做为帮你保守秘密的代价,麻烦你在老爷面前多劝劝他,让他早点同意我搬出去。”
潘金莲用仇恨地目光,毫不掩饰地看着李瓶儿:“我不信。”
李瓶儿说了这么一阵话,已经有点累了。她挥挥手:“你和陈经济调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要是想说,何必等到今天?你爱信不信。如果我走了,自然没人在其他人面前说什么。如果继续住这里,我心情不好,那可就说不准了……”
潘金莲蹭地一下站起来,推开椅子,气势汹汹:“我才不怕。你想说就去说,我等着你!没影儿的事,看谁会信你!”说完,也不顾李瓶儿的反应,急匆匆起身,大力掀开帘子,走了。
☆、第十章
西门庆在上房陪吴月娘说了一会儿话,叮嘱她要好生养胎,然后起身往前面去。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