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他身上搜出自己的香包。
金莲都能一口咬定,这香包早就丢了的,谁知道被谁捡了呢。
那次差点失手,她学了个乖,簪子荷包看管得牢牢的,轻易不肯送给旁人。就连和陈经济调戏,也是传传纸条之类,都是当即看过就烧了,哪能留下尾巴给别人捉?
一想起陈经济,金莲这才发觉,她许久没见过对方了。
老爷病好之后,前后院管得格外严,陈姐夫再没进过后院一次。就算有时要进来取东西,也只有小厮才能进来。
金莲拧着手帕,叹了口气,想起老爷现在的姿容风度,顿时笑了。
有了老爷,她还想着陈姐夫干嘛?一个毛头小伙子,哪能和现在的老爷比?
金莲喜滋滋地回了自己院里,静候月娘的消息。
小玉从厨房喊了一个粗使婆子帮忙,不多时就买回一条毛色黑亮的半大狗仔。
她把小狗关进自己屋里,放了一碗水及一碟点心,然后走来回复吴月娘。
吴月娘犹疑不定,想做又不敢做,不做又怕自己将来后悔。
小玉给她出主意,道:“大娘,不如试一试?反正是五娘提议的,就算老爷发脾气,也有人挡在你前面。”
吴月娘停下来回踱步的脚:“好。不过不急,明天再说。你等下去书房看看,请老爷晚上过来吃饭,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在侧间午歇的李瓶儿午睡醒来,见老爷和官哥儿仍在熟睡,便在院里找了处向阳的地方坐下,和几个丫头一起做针线,小声聊天。
西门庆搂着儿子一直睡到半下午才醒。
他许久没睡得这么香甜了。这些天,他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旦睡着总能梦见前世的事情。
那些虚情假意,伪善的面孔,凄凉的结局,总能将他从梦中唤醒,让他睡不踏实,睡不安稳。
没想到,今天却能饱饱地睡一觉,连梦都没做一个。
西门庆睁开眼睛,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惊动了身旁的官哥儿。
官哥儿跟着睁开眼睛,软糯地喊了声:“爹”。
西门庆看着仍然活生生、机灵可爱的儿子,喜得亲个不停。
“是不是官哥儿醒了?我好像听见他说话。”不愧是母子连心,隔这么远李瓶儿都能隐约听见。
“是吗?”绣夏仔细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她放下手里的活,起身道,“我去看看。”
李瓶儿把手里的针线活儿递给绣春,对众人说:“肯定是官哥儿醒了,我去看看。你们泡壶蜜水,再拿些点心来。官哥儿睡了一觉,必定饿了。”
几个丫头齐齐忙碌起来。
李瓶儿走进里屋,果然看到父子俩正在炕上玩闹。
“都醒了?老爷,睡得可好?”她笑眯眯地问。
只要西门庆不胡乱对她发情,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毕竟他算是自己的上司,罩着自己,每月十两的月钱领着,怎能不给人家一个笑脸?
“嗯,醒了。”西门庆坐起身,揉揉脸,“今天睡得真好。臭小子,该起来了!”他拍拍官哥儿的屁股,惹得官哥儿一边往里躲一边咯咯笑。
“官哥儿,起来了。绣夏去准备点心了哦,想不想吃?”李瓶儿站在炕边哄他。
“想,想!”官哥儿不用人催,被点心吸引,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往炕下扑。
慌得李瓶儿一把接住他,抱着给他穿衣,绣春端着脸盆进来,伺候官哥儿洗脸。
“老爷,您要不要也洗一下?”李瓶儿边收拾儿子边问。
“不了,我去前边梳洗。”西门庆想起应伯爵,也不知他走了没。
炕边的小凳子上放着玳安拿过来的藏青色织金道袍,西门庆拿起来穿上,道:“我先前那件白袍呢?”
李瓶儿:“那件被官哥儿踩脏了,等下我让丫头拿去给玳安,让他洗一下。”
西门庆穿好衣服,抖了抖袖子,朝外走:“书房里衣服多呢,这件就放你小院里洗吧。我走了!”说完,头也没回,大踏步地走了。
李瓶儿怔了一下,吩咐绣春:“等下你来洗,不要交给小丫头。她们粗心,若洗坏了又得挨顿说。”
绣春应了,抱起脏污的白绫道袍,转身出去。
西门庆刚出了小院,玳安一直守在路口等着,急忙迎上去。
西门庆问他:“应伯爵呢?”
玳安:“走了。”
“嗯,你跟门房的人叮嘱一声,以后不要胡乱放人进来。不论是谁,先进来问一声,不许他们乱闯。”
玳安应了。
西门庆进了书房,简单梳洗一番,坐到桌前,问一旁的玳安道:“让你打听的师傅呢?”
玳安垂首回答:“学问好的有南街的一位老秀才,姓刘名地顺,今年快50岁。前两年,他家娘子和独子相继病死,现在一个人住着。”
西门庆:“没人请他坐馆?”
玳安:“之前有,后来家里人生病出事,他就辞了。”
“哦。”西门庆点点头,“那你准备一份厚礼,明天我们去见见他。”
玳安回完话,正准备出去,西门庆叫住他:“刘先生那份礼,你慢慢准备,要精细些。现在你先去街上买两条猪腿,两只烧鹅,一坛南酒,再买几条鱼,快去快回,一会儿我们出去一趟。对了,再去酒楼叫一桌酒席。”
玳安一一记下,赶紧跑出去准备。
西门庆洗了澡,换了一身新白绫道袍,粉底皂鞋,头戴忠靖巾,骑着大白马出了府。
玳安和花童跟随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