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僧人手持棍棒冲出来,暗叹一声,知道今日难杀西门庆了。他不想在大仇未报之前,又被西门庆那厮抓住机会将他重新押回牢里,便决定先撤,以后再慢慢图谋。
可他胸腔里的一股怒气无处发泄,想到刚才那贼淫|妇可是跟这个女人说过话的,便一把扯住正要擦身而过的李瓶儿,恶声恶气地问她:“你是西门府上的人?”
“啊?”李瓶儿一愣。
绣春吓了一跳,赶紧去拍武松的手,骂道:“是又怎么样!你这人好无礼!”
绣春不认识武松,想着老爷在庙里,还带来了许多差役,因此她胆气壮,不惧这个牛高马大、敢来调戏六娘的混混。
抓不着大鱼,先摸条小虾,武松一手扯住李瓶儿,另一手抡起棍棒朝绣春头上一拍,绣春倒下了。
李瓶儿来不及尖叫,就被武松顺手在她后脖子上也拍了一棍,当即就晕了。她和绣春相继晕倒的时间差,绝不超过三秒钟。
武松将李瓶儿扛到肩头,转身朝山下疯跑。
一众僧人虽然都会两下功夫,但哪比得上武松。再说弄松可是能轻轻松松举起三四百斤重的大石上下抛甩的人,扛一个不到90斤的李瓶儿,如同扛一颗大白菜似的。
瞬间,他就将众僧甩开了。
寺门前乱了起来,一片闹哄哄,有机灵的小僧赶紧进去找方丈报信。
潘金莲躲在暗处,见武松把李瓶儿掳去了,抿嘴一笑,这才慢慢悠悠地朝后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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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西门庆抱着官哥儿,遥望着下边的大片坟场。前世,他就葬在这里。
想他前辈子热衷在玉皇庙撒钱,却没保得他分毫,倒是这永福寺与他渊源颇深。
前世的永福寺出了个普静,救了吴月娘两回,不仅度化了孝哥儿进佛门,还超度了他的来生。
这一世,普静又救了他的性命,是他顶顶重要的大恩人。
想到这,他对一旁的玳安道:“把礼贴上的香油钱改一改,就捐三千两吧,也是我的心意。”
玳安点头应了,并有些微微吃惊。
虽说他家老爷在玉皇庙撒的银钱更多,但还没一次性拿出这么多过。
西门庆抱着官哥儿走走看看,不过小半个时辰就下来了。他心里始终担心武松那厮会使坏,就想叫齐家人回城。
走到下边,玳安将改过的礼贴递给方丈,方丈见了大喜,直念佛号。
小厮将吴月娘等人叫来,大家齐聚在客室,方丈另安排了素食好茶款待,只缺了潘金莲和李瓶儿。
西门庆皱着眉,问吴月娘:“人怎么不齐?”一面使人去找。
吴月娘柔声笑道:“我在里边听大师念经,五娘和六娘说要出去走走,我也不好拦的。”
方丈笑道:“多亏西门老爷去年捐的香油钱,我寺才得以重新修整,佛光普照。寺庙虽小,景致还好,想来那两位娘子定是赏景去了。不要紧,我这就安排小僧去找。”
方丈话音刚落,一名小僧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惊慌地对方丈道:“前头不知从哪冒出一个汉子,抓走了一位小娘子。”
西门庆蹭地站起身,紧盯着小僧问:“什么样的汉子?什么样的小娘子?”
小僧结结巴巴道:“那人生得极魁梧,拎着一条棍棒,满脸凶气。小娘子个头小小,娇娇弱弱……”
方丈急忙对西门庆告罪,然后直奔前边察看去了。
“哎呀!”西门庆恨得直跌脚,一定是武松找来了!
怎么办?还是跑吧。
他虽然自认从小也练了一身好拳棒,再加上这些天勤练,筋骨肌肉与整个身体达到高度的协调,但遇上武松这种不要命的杀人狂徒,他心里还是很虚的。
因为他惜命,但武松敢和人一命换许多条命。
再说,逃跑并不丢人,他那年不是也跑过一次?只要能保得住命在,丢点面子有什么所谓。
在场的女人们吓得花容失色,胆小些的已经尖叫起来了。吴月娘抖着嗓子问:“老爷,清平世界,佛门静地,怎么忽然来了cǎi_huā贼?”
孟玉楼安慰身旁被吓坏的丫头:“不要怕,不要怕。老爷带了好些差役来呢!”
吴月娘抚抚发鬓,故作镇定道:“玉楼说得对,有老爷在,我们还怕什么!对了,五娘和六娘呢?”
惠庆抱着官哥儿,眼泪流了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西门庆:“老爷,六娘不知在哪呢。”
绣夏和绣秋顾不得外面有抢人的强盗,闷不吭声地冲出去找人。
春梅往后退了一步,暗想:照那小僧说的,可不像是五娘,多半是六娘那个没时运的被人掳了吧?
西门庆又气又急,又悔又恨,后背冷汗涔涔,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慌惊惧从脚底板一路窜到了头顶。他连众人说的话都没听清,一连声对吴月娘道:“快回府,快回府!叫齐差役小厮沿路护送!”
吴月娘冲动地抓住他的手袖,拼命摇晃:“老爷,怎么办?要不然我们先回去报官?”她不停地点头,“对,先回去报官,这里就交给僧人们处理吧。”
西门庆连连甩衣袖,也没甩开月娘的手,大怒道:“你知道来的是谁,多半就是武松!”
吴月娘打了个寒颤,武松的凶名清河县谁人不知?她立即松开老爷的衣袖,急慌慌地对小玉道:“快!快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走!算了,那些东西不要了,还是赶紧走吧!”
春梅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