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大,只需看看房前荒草的长势就能知道,西门庆只瞧了几眼,便锁定了目的地,一路蹑足潜踪过去。
他刚摸到门边,就听见武松正在里面说话。
武松嘲笑道:“你既不图他的钱,为什么偏偏要做他的小妾?清河县没男人了?”
那根危险的金簪还没离开李瓶儿的剑突骨,她抖着声音答道:“不……不知道啊。”
她来的时候已经是这祸水的小妾了,她还觉得冤呢!
门外的西门庆竟然听得暗自点头。
确实是这样,这世间有许多事都是说不出缘由的,比如他现在。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他明知武松最想取的就是他的命。
他从门缝里朝内张望,顿时怒发冲冠,头顶如同顶了个旺旺的火盆似的。
武松那厮为什么把手放在瓶儿胸前?真是孰不可忍!
西门庆浑身的怒气抵消了他对武松的恐惧心理,气得一脚踹在大门上,两扇单薄又破旧的木门应声而倒。
屋内的两人被这声响惊动,齐齐看过来。
顿时,李瓶儿笑了,武松也笑了。
李瓶儿高兴极了,正主来了啊,武松,拜托你看看清楚,这才是你的仇人!这下冤有头、债有主了,她这个无辜路人可以告退了吧?
她边哭边笑地冲门口的西门庆喊道:“老爷,当心哪!这是武松!”她生怕武松不认得这是西门庆,便先喊了出来。
武松把金簪换了只手握着,先是哈哈大笑接着一脸暴怒,骂道:“正愁没地方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放开她!有什么恩怨也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与她有什么关系?”西门庆像一尊门神,站在门口,威风凛凛。
李瓶儿看着他,万分真诚地想着:虽然他没有踏着五彩祥云,但他的出现挽救了自己悲惨的命运。好人啊好人,这真是个好人。
此时此刻,西门庆的形象变得如同高山般巍峨。虽然他平时浪荡了些,fēng_liú了些,但关健时刻的挺身而出却给李瓶儿带来了希望。
她满心欢喜地想着:这下武松没空挖她的心肝了吧?趁着他俩斗起来,她正好趁机溜走啊!
武松听了西门庆的话,不仅不放人,反而一把揪住李瓶儿胸前的衣襟,尖利的簪子抵在她的脖子上,恶声恶气地问:“你带了多少人来?全叫出来!我大哥那条命,你也是时候偿还了!”
西门庆走近两步,看了李瓶儿一眼,看她虽然害怕,好歹还没遭到毒手,庆幸自己来得快。他慢慢道:“我没带人,他们被我留在村口了,就我一个。怎么,你还会怕么?”
“嘁!”武松把李瓶儿扯起来,护在身前做挡箭牌,走到窗边朝外看,等他确认了西门庆真是独身前来时,便一把抛开李瓶儿,挥着拳头就朝西门庆去了。
西门庆不敢迎面直挡对方的打虎猛拳,急忙一闪身,退到了屋外。
武松见一拳不中,怒上心头,满身杀气尽显,抢前两步,卯足了力气在腿上直奔西门庆的裤档而去。
西门庆侧身躲开这一脚,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暗骂:下三滥啊,一来就想取他的好宝贝。
武松连出两招,连西门庆的衣角都没碰着,心中越发恼火,同时又暗自佩服对方身手真灵活。
西门庆只守不攻,几招过后,他满院子乱蹿的同时也暗自纳罕,这厮当初打死的真是老虎?莫不是土狗吧?照这么算,他也可以上山去打虎了呢!
武松前两天嫁迎儿,吃了两日酒,昨夜又宿醉,西门庆最近则勤练身体,连女色都戒了许久,一个身轻如燕,一个笨重如野猪。
不出二十招,武松就累得气喘吁吁。他停住拳脚,大骂西门庆:“一直躲是什么意思?你敢不敢和爷爷我比划两招,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西门庆可不是为了和他比武才来的,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解决这桩旧案。
他对武松道:“虽说你大哥的死也有我的缘故,但事已致此,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听说他还有个女儿,你说说,想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应了。以后这桩事当没发生过,行不行?”
“呸!”武松恨得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可真够不要脸!我告诉你怎么办,以命换命,就这么办!”说着,一个飞身又朝西门庆扑过去。
西门庆一边闪躲,一边道:“就算我死了他也活不过来。不如,我拿些钱财出来,让他女儿以后过好日子。”
“瞎了你的狗眼!想拿钱买我大哥的命?”武松攻势不断,招招凌厉,偏偏西门庆不肯接招,只一味躲闪,更气得他不行。
屋里的李瓶儿抚着胸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武松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扔李瓶儿如同扔石头似的,跌得她头晕眼花,好半天才缓过来。
她听着屋外的动静,给自己鼓劲:加油!机会就这一个了,若这会儿逃不了,等武松料理完西门庆,下一个就该轮到她了!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出去的路只有一条,就是门口。
摸到门边,悄悄看了一眼,只见两条人影在外面纠缠。一个追一个躲,一个出击一个闪避,缠得难舍难分,忽的从那头斗到这头,忽的又从这头斗到那头,小小一个院落被他俩占完了。
她顾不得细看,手放到胸口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跑吧!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回了!她鼓起勇气,把心一横,闷头就朝外面跑去。
武松和西门庆两人都是赤手空拳,西门庆一味只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