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找人牵线说合,随他提什么要求,只求能把这个结解开。”
吴月娘松了一大口气:“我们多给他些钱,只要银钱给得足,有什么事不能了的?”
潘金莲不太赞同,反对道:“这样的凶人放在外边,清河县还有安宁日子?老爷,武松可是落在你手里了?这回发配得远些吧,最好让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西门庆轻笑一声,目光沉沉地看向金莲,冷冷地说:“你倒是不念旧情。我听人说,当初你不是很想勾搭他?”
“哪有的事!”金莲挥了挥手帕,挺直腰身,“那厮一看见模样好的女人就起那肮脏的坏心思,我避他还来不及呢!”
“金莲,”西门庆看着她,“我之前是不是说过,若你再不识趣,这份衣食可就没了?”
“老爷,”金莲蹭地站起来,“你讲话也得凭着良心,我今天可没惹事。你和六姐姐是被武松伤的,关我什么事?你若心里不顺气,就狠狠打他一顿板子,是生是死由天命罢了。”
“呵呵,”西门庆语气越来越凉,“你跑得倒是快,却忘了陈姐夫。他替你挡了一劫,挨了武松好几脚,磕得头破血流呢!僧人将他救醒的时候,他还满嘴嚷‘五娘呢?五娘为什么要推我……’”
吴月娘一脸怒色,瞪向潘金莲。这个女人又在败坏府里的名声了?
孟玉楼低下头,李娇儿抿着嘴角偷笑。
潘金莲强作镇定道:“我只是出去随便走走。去之前就请示过大姐姐,得了她的同意我才出去的。谁知道一出去就撞见陈姐夫,他非要扯着我说话,我不依。他是谁,我又是谁?他就算有话也不该对我讲。可他不肯走,我被他缠得躲不过这才推了他一把。谁知道什么武松?”
吴月娘脸色稍霁,显然是信了她的话。
西门庆早就领教过她的花言巧语,也不和她争辩,又问:“绣春为何说是你哄骗她和六娘往武松那边走?若不然,她们怎么会落到武松手里?武松又不认得她们,就算胡乱抓人也不是这种抓法。”
其他人齐齐疑惑地看向潘金莲。
潘金莲扑到西门庆脚边,抱住他的大腿开始痛哭:“老爷是信我还是信那丫头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要是看到武松,能不抢着告诉老爷?谁还有那闲功夫同一个丫头搭话!她自己没护好主子,反倒污赖到我头上!谁知道是不是她不懂礼惹火了武松,才把六娘抓走的?”
吴月娘一听,挺有道理啊,正想帮金莲说两句话,西门庆冷冷道:“你就算把天说破,我也不会信你了。你还是出府吧!我原先想着,只要你不再犯错,不丢府里的脸面,我就养你至老死。你大概是过不惯这样的苦日子吧?也好,我就成全了你。”说完,他喊门外的玳安,“玳安,马上将潘姥姥喊来,让她领女儿回家。”
潘金莲怔住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吴月娘等人俱被吓得傻愣住,都说不出话来。
西门庆一脚踹开潘金莲,抽回腿道:“我让你老娘来领你走,是给你面子。你若不听话,我就喊媒人来把你卖了!”说完,他估摸着绣春的药该熬好了,起身就走。
金莲怔忪地瘫在地上,其他女人一声不敢吭,个个如同石雕泥塑一般。
西门庆大步生风进了李瓶儿的院子,接过绣春递来的药碗,放在嘴边吹了吹,看了她一眼道:“你也受伤了,回头我让玳安送一盒药膏过来。”
“谢谢老爷。”绣春刚受了惊,嗓子还有些沙哑。
李瓶儿昏迷未醒,好不容易才灌了半碗药进去。西门庆放下药碗,道:“罢了,说不定晚些她就能醒。你们好生看着,我过会儿再来。”然后,他又去了上房。
西门庆一进上房,上房里的人又重新活了过来。
吴月娘上前关心地问:“老爷可是去看六娘了?她好些了没?”
西门庆坐到上首的椅子上:“还昏迷着,用了药,要不了多少时候也该醒了。”他看向下面的金莲,金莲傻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才从嗓子里憋出一声嚎哭。
她边哭边骂:“当初是你相中我,非要抬我进府,现在又不认人了,要把我打发出去!你好狠的心!”
西门庆喝着丫头送上来的茶,恍若未闻。
这时,得了信的潘姥姥一脸惶恐地进来了。
她一进门就朝西门庆下跪,哭道:“老爷,好老爷,我家女儿做错了什么事?还望您看在她尽心尽力伺候您这么久的份上,原谅了她罢!”
春梅在一旁哭得不能自已。
李娇儿幸灾乐祸地偷笑着,孟玉楼心里恻然,用手帕抹着眼睛。
吴月娘想劝又不敢劝,只能心里焦急,在一旁干坐着。
西门庆放下茶盏,不管跪在地上的潘姥姥,看着众人道:“我原先想着只要你们不犯错,我就好好养着你们。但现在看来是不成了,我可不想养出仇人来!”
他朝小玉使了个眼色,小玉赶紧上前将潘姥姥扶起来,西门庆对她说:“你女儿心大,我西门府太小,关不住她。你今天领了她走,回头她嫁人还是怎么样,都由你们,不必顾虑我这头。她屋里的衣服首饰箱笼,全都给她,也是大家相交一场。我这里另备20两银子的嫁妆钱,算是我提前替她添妆。”
潘金莲听到这里,知道已无可挽回,便破口大骂:“你好狠的心,一点旧情也不念!枉我当日掏心掏肺的对你!我走不要紧,我洗干净眼,看你将来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