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去杀得她。再说,她还没找金莲算账呢!
她自认在心里替金莲默哀两声就仁至义尽了,还想让她出钱?
惠庆给绣夏使了个眼色,绣夏赶紧将玉箫拉到侧间,请她坐下喝茶稍等。
惠庆小声劝道:“六娘,人死如灯灭,不管怎么说,潘姥姥都上门了,您心里再不喜欢也得装装样子。”
李瓶儿:“我不想过去。到时我哭不出来怎么办?大家都在哭,只我一个流不出眼泪,显得多不好。”
惠庆想了想,道:“那就不去了,好歹总得拿点东西打发她走吧?”
李瓶儿想了想,对绣春道:“你去箱子里翻翻,我记得往年留下来的细棉布还有一些,挑两匹出来,让玉箫带给她吧,这就算是我的心意了。”
惠庆:“六娘,要不然我去打听打听,看三娘给了什么,您比照着她来?”
李瓶儿想了想潘姥姥,确实可怜,再想想潘金莲的死法……唉!于是,她点了点头。
惠庆去了,不多时就回来,告诉她大娘送了十两银子,三娘送了五两。
李瓶儿道:“那我们也出五两,两匹细布也带过去,就说我要看着官哥儿没法过去见她了。”
失独老人的晚年也挺苦的,就当她捐了五两银子给这个社会。
玉箫回来了,手里捧着两匹布,对月娘道:“六娘说她要带官哥儿,就不过来了,让我把这两匹布并五两银子交给潘姥姥。”
孟玉楼赶紧低下了头,吴月娘就着玉箫的手看了看,见只是两匹细棉布,并不是什么金贵的织金锦缎,顿时抿了抿嘴。
潘姥姥哭着向玉箫道谢,连忙接过东西,道:“六娘好心,那我就收下了,回头你替我多谢她。”
玉箫应了。
潘姥姥这一趟上门,收获颇丰。等送走了潘姥姥,西门庆已经得知了上房发生的事情。
他冷笑一声,道:“月娘还是这般爱面子,生怕钱送得少了有损她大奶奶的身份呢!”
玳安也讨厌金莲,凑趣道:“还是老爷您最仁慈,换了别人,谁还肯这样替她打算身后事?”
西门应摇头轻笑:“看不出瓶儿能这般硬气不见潘姥姥,往常我总以为她对谁都慈软,唯独对我硬气,现在看来,倒不是我想的这般。”
玳安不敢接这话,只傻笑一声。
西门庆看着他:“算了,以后不必再与潘家来往。对了,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玳安:“都打听好了,迎儿姑娘嫁去了乡下。那家人穷得很,只有两亩薄田,男人倒还老实,但人丁稀少,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
“唔,”西门庆坐下来,端起茶盏呷了一口,“你替我办件事,在她家附近买些上好的田地,买……买50亩吧。她家种不完可以甸出去,收些租也不错。再拿上一百两银子,叫上姚二郎,一起去趟乡下,亲手把这些东西交给她。顺便敲打下她的男人,不许欺负她。”
玳安应了,正要退下去办事,西门庆又叫住他:“你办好这些事情,再约好姚二郎,我和你们一起走一趟。”
他诚心和解,还是亲自走一趟更显心意。
手里有钱,什么事办不成?
不出半天功夫,玳安就买好了田地,并过户到迎儿名下。他去约姚二郎,姚二郎一听是这事,顿时大喜,赞道:“西门大官人果然改好了!大善大善啊!”欣然答应同走一趟。
玳安接上姚二郎,又回府接自家老爷。
西门庆正在花园里闲坐喝茶,因为官哥儿午睡醒来,吵着要去花园里溜羊,李瓶儿只得带他去。
花园里羊叫小孩喊,丫头们笑成一团。
绣春玩心重,将买来的青草一簇簇地挨着花盆四处散放着,小雪咩咩叫着到处找草吃,官哥儿牵着绳子兴奋极了。
这副景致,看起来还真像在山里放羊似的。
李瓶儿和西门庆坐在花园里的四角飞檐亭里喝茶。
李瓶儿喊绣春:“别把草插到花盆里,省得小雪连花也啃了。”
绣春远远地应是。
西门庆无所谓道:“不要紧,已是春天,花草不难寻,糟蹋了这一批重新买进来就是了。”
李瓶儿:“都怪你,买什么羊?害得几个丫头天天捡羊屎。”
西门庆见她对自己不再那么客气,甚至还有些娇嗔的意味在里头,顿时哈哈大笑:“羊屎是硬的,比捡狗屎好。”
李瓶儿嫌弃道:“我正打算吃点心呢,说什么屎不屎的,我都不想吃了。”
西门庆拈起一块点心,递到她嘴边,哄道:“不怕,我亲手喂你,一定香甜得很。”
李瓶儿心里别扭,微微侧开头,道:“不想吃。”
西门庆放下点心:“说起来,你许久不曾做酥油泡螺给我吃了,我可是想得很。”
李瓶儿一怔,是啊,酥油泡螺多出名。说起来,她到这里这么久,竟然还没尝过这道点心!
她连这道点心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哪里做得出来?
“呵呵,”她傻笑两声,尴尬道,“许久没做都手生了,我也想吃呢!”
西门庆摇头笑:“不要紧,我也舍不得你进厨房辛苦。这回买来的两个厨娘,其中一个极擅做点心,现在就让她做一盘送上来。”然后吩咐玳安去厨房传话。
李瓶儿两眼发亮,跃跃欲试,好期待这道点心啊!
不到半个时辰,酥油泡螺端上来了。
西门庆揭开盒盖,李瓶儿忍不住凝神细看,只见细瓷白碟上整整齐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