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惊地看着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羞得比孟玉楼还要红。
吴月娘哈哈大笑起来,孟玉楼笑得前仰后合,丫头们也微红着脸捂嘴偷笑。
玳安准备了一顶六人抬的暖轿,轿顶垂下锦绣流苏,座位上铺着锦褥,壁格里备了茶水和点心,西门庆和姚二郎坐在里面。
姚二郎进了轿还在客气:“大官人,我还是下去吧?随便叫一顶小轿给我就可以了,不敢和大官人一起坐暖轿。”
朝庭有规定,非品官不得乘暖轿。暖轿即指轿顶有布盖,四周饰有布帷的封闭型轿子,亦称暗轿。
西门庆笑道:“姚二郎不必客气,有我在,谁还敢说什么不成?时间紧迫,我们快些出发吧。”
姚二郎只好闭了嘴,片刻后,他赞道:“没想到大官人还有一颗赤子之心,虽过往糊涂,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乃善举,善举啊!将来我见了武二郎,必定将大官人今日的所做所为一一告之。”
西门庆微笑道:“谢二郎夸奖。”
迎儿被武松急匆匆地将就着嫁给了牛家村的牛老二。
牛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弟弟妹妹们不是病死了就是因家贫而送给了别人,唯一的那个哥哥在去年征纤夫的时候累得病倒,一病不起,就这么去了。
现如今,他家只剩了他一个,父母俱亡,兄弟姐妹全无。
他能娶到迎儿,还多亏了那媒婆是他的姑婆,不然还轮不上他。
姑婆是这么跟牛老二说的:那姑娘家里也没人了,就她一个。我打听过了,她从小被继母折磨,她爹又不敢替她说话,所以那姑娘性子软,老实巴交的,再说她从小干家务活干到大,手脚也麻利,正好和你配成一对儿。
牛老二应了,答应三天后娶迎儿过门。
迎儿进了门,虽说长相一般,但性格的确如姑婆所说,很是温柔贴心。每天她都早起,把洗脸水准备好,早饭做好才来叫他起床。手脚更是不用说的,虽然不用迎儿下地干活,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被她一手抓了,安排得周到又妥当。
牛老二很满意这个老婆。
这一天,他在地里忙碌了一整天,回到家和迎儿吃过晚饭,用热水泡了脚,搂着新婚妻子正打算睡觉,忽然院外有人拍门。
迎儿坐起身,看着他。
牛老二披衣下床,对她说:“你不必出来,我去看看,多半是谁家来借东西。”
打开院门一看,外面停着一顶豪华暖轿,还有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跟随在一旁。
牛老二瞪大眼,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们找……找谁?”
姚二郎掀开轿帘,和善地问:“这里可是牛家村牛老二的家?就是最近娶了迎儿姑娘的那家?”
天色还未变黑,借着暮光牛老二仔细打量,这才认出来是前些天吃过喜酒的女方客人,顿时笑道:“大叔,您请进来坐。”一面朝里扬声喊,“迎儿,你家来人看你了。”一面在心里暗自纳罕,没听说这家人如此阔气啊,竟然坐上暖轿了。
姚二郎和西门庆下了轿,迎儿走了出来,她先朝姚二郎见礼,称呼他为姚二叔,接着向西门庆见礼时愣了愣。
她当然认得西门庆。当初金莲还在她家时,这人多次来家里和金莲苟合。只是,不知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迎儿心里有些慌,面上还是镇定地行了礼,唤道:“大官人好。”
牛老二将人请进屋,迎儿去厨房烧水煮茶待客。
西门庆先扫了一眼屋子,嗯,过得挺清贫。墙壁倒是糊得雪白,只是家里没几样像样的家具,身下坐的椅子还泛着新油漆味,大约这还是迎儿姑娘的陪嫁吧?
他又扫了一眼牛老二,对方相貌平平,皮肤粗糙黝黑,个头一般,一双粗大的手掌上面全是常年做农活留下的老茧。看似老实,实则很拘谨,没见过大世面似的。
他在心里摇摇头,武松也太不讲究了,竟然将唯一的侄女嫁来这里。
牛老二热情地问:“不知两位叔叔可用过饭了?我去厨房吩咐一声,让她做几样小菜招待叔叔们。”
姚二郎看向西门庆,他怕西门大官人用不惯农家清淡粗野的饭菜。
西门庆果然摇了摇头,客气道:“不必费心,我们来时已经用过了。”
牛老二呵呵傻笑了两声,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道:“看我这记性,家里还有办酒时剩下的喜糖和喜点呢,我这就去拿来。”说完急匆匆地去了隔壁屋。
迎儿煮了一壶茶端过来,倒了两杯,递给两人。
姚二郎端起来喝了一口,看向西门庆,请道:“大官人,好歹润润喉。”
西门庆端起来喝了半盏,放下后道:“听说你成了亲,我来送些礼。以前的事情……你是他的独女,所以我买了些东西,你自己收好。将来若有了难处,或你家男人欺负你,都可以来找我。”
玳安走上前,将包裹递给迎儿。
迎儿不敢接,胆战心惊地看向姚二叔。
姚二郎笑道:“不要怕,他是一片真心,我替他作保。这里面是50亩良田的地契以及一百两银子,你自己收好。”
潘金莲折磨迎儿的时候,经常不许她吃饭。迎儿饿得受不了,趁着潘金莲睡了便去厨房里偷东西吃。谁知潘金莲贼精,连剩下多少饭多少菜她都心里有数,哪怕少了一勺她都能一眼瞧出来,借机就要毒打迎儿一顿。
姚二郎住她家隔壁,见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