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泡脚。
她已经泡得差不多了,水也渐渐变凉,正打算把脚拿出来,却听见院门响。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撑起上半身朝外喊:“绣春,绣春,谁来了?”
绣春刚才出去给她打热水了,说要再添一勺热的,省得水凉反倒泡出病来。
西门庆走得飞快,推开门,大声笑道:“你倒自在,泡脚呢?正好,我今天也乏得很,给我也泡泡。”
李瓶儿吓得当即就想站起身,可脚湿嗒嗒的,擦脚布离得也远,她够不着。
西门庆大步走进来,按住她,道:“你别动,接着泡吧。”然后也不喊丫头,径自脱起鞋袜来。
“老爷,我让丫头们再打一盆热水给你。”李瓶儿嗑嗑巴巴道。
“唉!”西门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沉痛道,“一听就知道你没怎么管过账。府里这么大,样样都要开支,每月没几十两,别想转得过来。”
李瓶儿心里一突,暗道不好,难道他又想骗自己的银子了?
西门庆把脚伸进李瓶儿的脚盆,用自己的大脚严严实实地压住她的小脚,道:“能省则省吧,我俩合泡一盆就行了。”
李瓶儿想把脚往外拿,我宁愿出钱给您买个新脚盆!
西门庆死死压着她,脸上笑眯眯道:“别动,水本来就温温的了,你再动,它凉得就更快了。”一面朝外大喊,“人呢?水都凉了,还不再加点热水来?”
绣春从厨房打了半盆滚烫的热水来,刚进院子就听见老爷在大吼,立刻端着盆跑得飞快:“来了来了!”
她进了屋,见到里面的情况,顿时愣住。
李瓶儿一见她就得救般的大喊:“绣春,快把盆端来给老爷泡脚。”
西门庆这厮,淫|贱得很。
泡脚也不老老实实地泡,非得用脚来揉她的脚,时不时还用脚趾头挠她。
本来她的脚就丑得很,好些骨节突出,连自己有时都不忍细看。西门庆一点也不嫌弃,还不许她躲,硬是用脚趾和前脚掌细细地将她的整个脚都按揉了一遍。
这弄得她很不自在,总觉得这样的关系太亲密了些。她的脚被他揉得痒痒麻麻,心尖上一片空白,再揉下去,她一定会脚抽筋的!
“哦。”绣春傻傻地走上前,正要将手里的盆在老爷面前放下来。
西门庆骂她:“你这个没眼色的,没看见我和六娘泡得好好的?把热水直接倒进来就行了。”
“哦。”绣春被他骂得更加愣怔,傻呼呼地端着一盆滚烫的热水就往脚盆里倾倒下来。
可怜西门庆还没来得及叫瓶儿先把脚拿出来,绣春的一盆热水已经浇下来了。
西门庆的脚在上面,直接跟热水来了个亲密接触,烫得他连声吸气,却又忍着没躲,用自己的大脚将李瓶儿的小脚护得严严实实,一面使劲将她的脚往水底下按,争取多给自己可怜的大脚一点躲避空间。
绣春见自己闯了惹,吓得大叫一声,拿着盆鬼撵似的飞跑了出去。
李瓶儿张口结舌地看着绣春跑出去,然后低下头,看向西门庆的脚。
阿弥陀佛,她的脚在下面,一点热水也没挨到,反倒是他的脚背及脚踝已经烫得红通通的。
“老爷!”她大叫一声,想把脚挣出来。
西门庆使劲压了压她:“别动,让我缓缓。嘶……这丫头心真狠!”
刚出锅的滚水很烫,但厨房离这里有点距离,绣春端着水在夜风里走了一路,到屋里时已经略凉了一些。西门庆的脚虽然没被烫熟,但也已经半熟了。
绣春拿着盆跑到屋外,一时不知道该逃哪里去。
在旁边屋子守着晏哥儿的惠庆从窗户里伸出头,小声骂她:“晏哥儿睡熟了,你怪叫什么!”
绣春失魂落魄地走到窗前,哆嗦着道:“我……我把老爷……烫着了。”
惠庆吃了一惊,正想走出来看看,忽然想起来,问她:“六娘呢?可在老爷身边?起水泡了没?”
“在。好像没有。”绣春仔细想了想。
“那不要紧。”惠庆没放在心上,“你等着。”
晏哥儿是小孩子,屋里常备着好些药膏,以备不时之需,惠庆找到烫伤膏,连门也没出,就从窗户眼里递出去,交待道:“你别害怕,把这药膏拿过去,六娘会照顾老爷的。你也真是的,做事这么不仔细,要是没有六娘,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绣春这才放下盆,接了药膏,道声谢,深吸口气,带着赴刑场的心情往里屋走。
“老爷,你有没有事?拿出来我看看。”李瓶儿忍着笑,活该,谁让你非要和我泡一盆的!
“等等再拿,现在太疼。”西门庆看着自己发红的脚,模样可怜极了。
为什么他每回想对六娘做些理所应当的事,就会发生这么多波折?
虽说好事多磨,但这样磨下去,还能剩下什么?
绣春在屋外探头探脑,李瓶儿看见了,招手喊她进来,正想吩咐她取点药膏,绣春慢慢蹭进来,捧着药膏,小心翼翼地盯着老爷,对李瓶儿道:“六、六娘,药拿来了。”
李瓶儿好言好语地对她说:“快来给老爷上药,先把擦脚巾拿过来。”
西门庆一见绣春就没好气,撒娇似地对李瓶儿道:“我不要她!这丫头心狠,跟我有仇,我怕她再把我的脚脖子给拧断了。你来给我擦!”
绣春缩着肩膀站在一旁,吓得脸色煞白,求救地看向李瓶儿。
李瓶儿正担心他会罚绣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