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地方大,平日里多让他跑跑跳跳,身子也结实些,下次再遇到什么猫猫狗狗、鸭鸭鹅鹅之类的,自己一脚就能把畜生踹倒。”
西门庆连连点头,微笑不断,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他终究是男孩儿,哪能像小姑娘似的成天躲在奶娘怀里?你看他,见了生人连头都不敢抬。”他摇摇头,眼神无奈,“他长这么大,就是我心尖尖上的肉儿。他受难一次,我的心就被剜一次。再多来几回,我……唉,庄子里清静,你平日里打起精神,仔细看着他,莫要再出了错。你看,他眼看就要一岁半,还只会说‘啊啊’之类的,唉!”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事,贵人语迟,等我慢慢教他。”李瓶儿拍拍官哥儿的后背,又亲亲他的额头,“哪里有笨孩子?只看大人怎么教。我们官哥儿可聪明了,一点也不笨。等娘慢慢教你,就越来越好啦。”
西门庆扑哧一声笑了:“那好,下次我再来,就要检查检查官哥儿学到哪了,看他可会喊‘爹’。不然,连你一起罚。”
李瓶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真好意思!西门庆这个男人,做为父亲,他对官哥儿的爱护不够;作为丈夫,身边的被牵扯上的红线乱得似百年弃屋里的珠网一般;作为一家之主,他的后院乱七八糟,吴月娘虽是正妻,却一般不理会这些事,由着小妾们怎么折腾,只要不影响她的正妻地位就行。
这么一想,西门庆做人还真是失败啊!论起来,首先被打板子的应该是他呢!
李瓶儿性格温柔和善,就算发脾气也凶不到哪里去,再说对着土霸王西门庆,即使心里再不满,神色间也收了几分。
西门庆被她似嗔似怒的一瞪,心里顿时酥|痒起来,涎着脸就想往她身边凑。李瓶儿嫌弃地推开他,道:“官哥儿还在呢,您坐好,别胡闹。”
如意儿像根木桩子似的站在一旁,自从听了李瓶儿那句“哪里有笨孩子?只看大人怎么教”,她就垂下了头,听见老爷和六娘打趣调情的声音,更加不敢抬头。
李瓶儿这时才看见她,发现她头上多了几根亮闪闪的金簪,衣服也和别的丫头不同,显得格外精致些,就知道这奶娘趁她不在府里的时候,必定和西门庆勾搭上了。
西门庆追求女人的手段,和后世在娱乐版块上见到的那几个富豪一模一样,送衣服、首饰、金钱或房子——王六儿的房子就是他出钱买的。
这厮虽然极品了点,本性为种马,但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挺有君子风度的。至少和他相交的女人,没有哪一个是被他强迫的。
她们要么被他出色的容貌气度给迷花了眼,要么倾慕于他的钱财权势。
府里那些被他勾搭上的丫鬟及媳妇子,前后之间的穿着打扮分外不同,花钱都大方了许多。
各取所需而已,你付出了身体,换回来自己想要的,像这种两厢情愿的事,旁人能说什么呢?
武大倒是想多得几个女人,可问题是有女人看得上他吗?别说他不喜欢美女,不然当初一听是潘金莲要嫁给他,怎么屁颠颠地就应了呢?即使张大户拿他当挡箭牌,出钱给他做生意,明着趁他出门就和潘金莲私会,像这种明晃晃的活王八,武大不是也忍过来了么?
想要志气,行啊,休妻另娶。
舍不得漂亮老婆,但是又想出口气,怎么办?
凉拌!
武松都还没回来,你住着张大户的房,花着张大户的银子做生意,搂着张大户的女人做老婆,你还想怎么滴?
就凭一个卖炊饼的三寸丁也想和张大户斗?那不是嫌命太长了么?
虽然武大被人戏称为三寸丁,但他有一样好处,那就是比张大户年轻。熬啊熬啊,终于熬死了张大户,以为这下娇滴滴的美女就属于他自己的了,谁知张大户的正妻容不下他俩,收回房子,硬将他们赶了出去,所以他们才另寻房子居住。
为什么武大之前像团软面条似的,任由张大户玩弄他的老婆都不敢吭声,后来一听西门庆和他老婆勾搭上了,他就立马叫着要捉奸?
因为武松回来了呗!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令人遗憾的是,武松也撑不起一片天,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李瓶儿的思维发散得有些远,远到西门庆连喊她数声,才把她的神智唤回来。
“老盯着她做什么?”西门庆见李瓶儿盯着奶娘看,便道,“既然要送官哥儿过来,奶娘当然也得跟着过来,官哥儿还在吃她的奶呢!”
李瓶儿收回视线,捂嘴偷笑:“她过来了,老爷每日服药怎么办?我在看她头上的新簪,真是漂亮呢!”
“又混说!”西门庆佯斥道,“我最近身子沉重,才每日用奶送药,哪里像你说的就离不了了?当然是我儿子最大,就让如意儿跟着你吧。”清清嗓子,又接着解释道,“虽然你不在府里,我见她伺侍官哥儿还算用心,特意赏她的。”
李瓶儿不言语,暗暗哼了一声,用心?真的用心就不会让官哥儿又受一场罪了。
一直低着头的如意儿听见她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李瓶儿,怯懦地喊了一声:“六娘。”
“嗯,”李瓶儿的语气很淡,“迎春呢?她还好吗?”
如意儿见她还肯搭理自己,脸上重添笑意,笑吟吟道:“迎春姐好着呢,还在替六娘看守屋子。屋里一丝儿不乱,一丝儿不少!”
“等有机会了,我再赏她。对了,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