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岔气,停下来的时候,就弯了腰一直在咳嗽,她一边咳嗽一边急急地问:“陈医生,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上次你给我开的消炎药,是不是所有外伤都能用?”
“那是三七粉,消炎止血用的,你现在已经用不着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还能止血啊,那实在是太合适了,徐卫国的耳朵被咬伤了,不肯去看医生,我打算让你先给我两包这种粉粉,给他先洒一洒。”
“哦,那你等一下,我帮你包两包。”陈上游一边说一边拉开抽屉,找出包药的纸,然后用篾片刮了大指拇头大的一团三七粉到纸上,三两下折起来,然后把留出来的纸片头塞进了折缝里,不一会儿,两小包药就塞到了林小满手上。
林小满拿着药,说了声谢谢,就欢天喜地地往楼下跑,跑到楼下的时候,发现徐卫国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不管何时何时,都站得笔直笔直的,显得格外的挺拔直秀。
林小满突然放慢了脚步,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走向他。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徐卫国立马转过身来,墨黑的眼瞳像是一片黑色的海,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暗藏着汹涌的暗流,只是这种情感上的暗流,被徐卫国用意志,死死地压抑住了。
林小满扬了扬手里的药包,高兴地说:“徐卫国,一会儿回去我就给你上药。”
“好!”徐卫国干脆地回答,然后抬步往外走。
往前走几步,徐卫国见林小满的小短腿有些跟不上,又会突然停下来,等她赶上去了,两人就开始肩并肩地走,迈的步子大小虽然不一致,速度却调整融洽了,不再一前一后,一追一跑。
方前进在车上等得无聊,乍一偏头,就看到了这令他震惊的一幕。
他一眼就看了出来,是徐卫国在跟着林小满的步伐节奏,决定下脚的快慢,所以两人才能一直肩并肩。
徐卫国原本细长锐利的黑眸此刻却变得很温润,酷爱抿紧的唇微微上扬。
他比林小满足足高出二十来公分,不紧不慢地走在她的左侧,像是一面可以替她遮风挡雨的坚实的墙。
徐卫国身上那种宛若黑夜中的孤鹰,冷酷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天地间散出来的那种悍然和强势,在面对着林小满的时候,突然全部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方前进从来也没见识过的温煦。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车上,方前进摸了摸鼻子,没敢开口说话,生怕惊扰了徐卫国和林小满之间的那种融洽。
徐卫国一直活得像一杆没有情感的枪,现在的他,突然有了一丝人气儿,方前进乐见其成。
他专心地开着车,穿街过巷,车子一点颠簸也没有,开得十分平稳。
徐卫国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就说耳朵疼。
第五十一章乌云
林小满立马拆了一包药,让徐卫国侧身,徐卫国乖乖地把受伤的耳朵朝向林小满,林小满小心翼翼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像吸管一样的东西。
这只吸管是黄色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用麦秆做的,去掉了两头,只取中间的一截,就变成了吹筒。
用来吹药,再合适不过了。
林小满用麦秆的一头戳了一些三七粉,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头含在唇间,慢慢地凑近了徐卫国,对着他耳朵上的伤口,轻轻一吹。
药粉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徐卫国的耳朵抖了一下。
林小满温温热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侧,他无法不去想,她的唇和他最柔软敏感的地方,只隔着一根五六厘米长的麦秆。
林小满吹药的时候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怕吹痛了他似的。
如果忽略那根麦秆的存在…
“你的耳朵一直都在抖,还是很痛么?我再轻一点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还剩下一点点就吹完了,你再忍忍。”
林小满见徐卫国的耳朵一颤一颤的,还以这是上药的正常反应,谁都受过伤,消毒的时候,往伤口撒药的时候,那药一和血接触到,就会刺激得人一个激灵,这是必须要承受的一种痛。
林小满只能再尽量把动作放得轻柔一点,以减轻徐卫国的痛苦。
吹完药之后,林小满松了口气,刚要把前倾的上半身收回去时,徐卫国突然回头了,动作十分迅猛,快得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唇已经印在了徐卫国的右侧脸颊上。
看了看前面的方前进,林小满慌乱地想要退开,可是因为一直倾着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吹药,她的腰有点泛酸,再加上徐卫国的手好像突然无意间碰了她一下,退开突然变成了惯性地往前扑。
刚刚分开的唇和脸颊,再次碰上了…
徐卫国的眼慢慢地眯了起来,身体也僵了一下。
她的唇瓣柔软无比,刚刚那一瞬间的接触,像是一朵蒲公英似的贴着他的脸颊擦过,这种感觉…令他心里痒痒得厉害。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动啊,我马上就坐直起来。”林小满用手撑着徐卫国的肩膀,终于一点一点的坐直了,她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徐卫国不自在地嗯了一声,“没关系,可能是前进开车太快了,有点颠簸。”
躺了枪的方前进干咳了两声,以示抗议。
徐卫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方前进咳都不好咳了,只能目不斜视地握着方向盘,做出一副专心致志,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