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露出点黯淡的神色了。
他就知道是这样,之前无论他怎么提往事,怎么说喜欢,抱她亲她,她都冷若冰霜,就连锦书之事她都不介怀,只是思考着他与锦书的关系是否影响到时局。但昨日太上忘情之毒一被说出来,她的心就乱了。
不该是这样的。陆离揉了揉眉心,提笔叫暗处的十二卫好好调查一遍决明之事。他绝不相信决明的出现是偶然,否则的话怎么会一开口就将太上忘情给说了出来?
一边写着,陆离眼中的暴虐之气便忍不住扩散开来。
这个决明,若非他欠着锦书的大恩情,如今他尸骨也该凉了。
……跪在帐子前的决明忽然一阵寒战。
谢凝正好走过来,见了他也吃了一惊:“决明公子?”
“陆夫人。”决明有气无力地叫道,“不要问我为何跪在这里,不是你昨晚下令让我去我师姐帐子面前跪着的么?我觉得甚是有理,便来这里跪着了,可惜师姐并不理我。”
刚说完话,锦书便走了出来。决明立刻眼前一亮,可怜兮兮地叫道:“师姐……”
锦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端着药箱去前边坐着开始行医了。
决明立刻站了起来,揉着膝盖跌跌撞撞地要往锦书旁边走去,锦书仿佛背后长了只眼睛,立刻喝道:“给我好好跪着!谁许你站起来的?”
决明嘴巴一扁,只好继续跪了下去。就这一起一落之间,秀儿推着白芷出来了。决明立刻又叫道:“芷儿师妹!”
“师兄,你是活该。”白芷板着小脸说,“咱们门派以杏林为名,宗旨便是行医济世。你说陆公子身上有太上忘情的毒,那你不帮锦书师姐想办法治疗也就罢了,怎么还给陆公子下寒冰针?若是害死了陆公子,你对得起自己的一身医术么?”
决明张口就想争辩,白芷又道。
“还有,中了什么毒,得了什么病,那是病人的事,谷主与师父都说过,咱们做大夫的,不能随随便便将人家的病大声嚷嚷出来。你看你昨晚上一闹,我都猜陆公子身上中了剧毒,若此事叫陆公子的仇人知道了,你叫陆公子怎么办?坐以待毙么?”
决明万不料被自己的小师妹给训了,呆呆地看着白芷走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竟然连小师妹都不如……陆夫人,你还在旁边站着做什么?等我跟你说这些年来我调查到了什么?”
“不,我不过想问一句别的。”谢凝将心里的千头万绪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遍,问道:“我想知道锦书姑娘几次离开杏林谷的时间。”
“只要时间?”决明疑惑道,“不用听别的?”
谢凝笑了,只要不对这陆离,她总是能从容自信而且进退自如的。“决明公子,有句话我同小石头说了,我想你也应当听一次:我与他之间的事必须我们自己解决。爱也好恨也罢,苦衷或者隐情,都不需要别人说出来。因我与他身份特殊,一切事由别人说出来都会叫事实笼上一层编造的色彩,叫人怀疑是否别有用心,懂了么?”
“不懂。”决明老实说,仔细地想了一下,说:“师姐第一次出门去京城,是八年前,也就是隆昌十六年六月,具体哪一天我不记得了,回来之后便带着思竹。第二次出谷是三年前的十一月初六,我记得清楚,那日师姐生辰。我找了她半年多,最后在余杭附近的一座山庄里遇见她。那天街上都在吃粽子,是端午。”
十一月初六么?当年九华山之事是十二月初十,算算时间,快马加鞭也正是这个时间点锦书能到达京城。谢凝可清楚地记得封存的奏折存档里,十二月初江南才传来一封陆离亲手写的奏折,请求再在江南待上半年呢。若是十二月陆离在江南,那红檀必定也在,锦书去京城做什么?
事已至此,谢凝对当年救她之人是陆离已有九成的把握,应当是她中毒要死了,陆离为了救她豁出了性命将毒性转到自己身上。只是她不明白,即便是不愿她难过而瞒着她救治之事,却为何要将她撵出陆家,叫她遭受和离的奇耻大辱呢?
他的心一时温柔如水、情深不悔,一时狠辣无情、下手果断,谢凝都快被他弄糊涂了。她叹了口气,继而将个人私情先抛开,对决明道:“去解毒。”
决明一愣,“啊?”
谢凝双手拢在广袖中,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笑里分明在问:要朕说第二遍么?
决明也算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了,达官贵人也见过,这一次却真正见识到了何谓“帝王威严”。莫名一阵胆寒从背后升起,他立刻站了起来,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谢凝满意地点头,转身去找锦书了。
决明一脸憋屈地站在主帐前,请黄奎传了话,才能进入帐篷里见到陆离。他对陆离可没什么好脸色,径自走过去,道:“你家娘子叫我来给你解毒了,坐下吧。”
说着便在席上坐下,伸手入怀准备取东西,未料陆离出手如电,一掌拍在他肩上。决明只觉得遍体生凉,登时失色道:“你哪来的寒冰针?!”
“自然是你给的那枚。”陆离收回手淡淡道,“除了她,世上本没人能在伤我之后不必付出代价的。”
决明大惊,立刻便从怀里取出特制的磁石要将寒冰针从血脉里吸出来,然而试了几次,就是没成功。寒冰针不仅没有从他的身体里出来,反而顺着血脉缓缓地往心脏处流动。
“你……”决明大惊,一按地面便要跳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