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冷笑道:“大人真是多虑了,大人英明神武百毒不侵守身如玉宛若处子,瑞凰至死也不敢有媚惑大人的无耻念头呢。”
话音刚落,便有人忍不住的哈哈笑了起来。
“二哥真是病入膏肓了,我说老大,你倒是给他治治啊。”被我咬伤的“老三”嘻嘻调侃道,也摘下面具抛在一旁,从怀中摸出一卷绷带自己包扎起来。
我闻言扬眉向他细细打量过去:禹家四子,药、莲、葵、苍。听方才他们的对话这个人应该是排行第三的禹葵:一脉相承的相貌同禹苍有八分的相像,目朗神俊,面若皎月,绯艳红唇和如黛描画的双眸即便在沉默时也不自觉的微噙笑意,但与禹苍自骨子里弥散出的妖媚不同,透着一股冷漠的疏离感。
“守身如玉,宛若处子……唔,不错,不错……”没有平仄起伏的情绪,同语气一样温吞缓慢的动作,禹家长子禹药慢慢的解开面具,规整的放在膝上,修长的微微呈青蓝色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将面具上的金铃和流苏抚弄好,又拿出一个红漆匣子,小心的放了进去。
察觉到我在打探他,他抬头向我礼貌的笑了笑,在目光相交的瞬间我心中一寒,忙移开了视线。
一般来讲初见一个美丽的人,先不论这人的内在是否恶劣,其美丽的皮相往往会麻痹人的心眼产生怜惜爱慕的情绪,美好的初次印象最易使人在感官上产生愉悦之感。这个禹药虽然承继了同禹苍禹葵相似的无双美貌,精致容颜,可却丝毫没有令人垂涎的yù_wàng,反而本能的排斥他的注视。因为从他那双大而斜飞的漂亮眸子中我感觉不到一丝作为人类的气息,没有情绪的波动,没有流转的光华,寂静的如一滩亡灵沼泽,散发着死亡般幽深诡秘的阴暗。
受不了他鬼判一样恐怖的视线,我低头缩了缩,连手脚都缩回了衣袍下藏好,生怕肌肤会因为他的注视而腐烂化成黑水。许是我的反应太过好笑,他嘿嘿嘿的慢笑了出来:
“你长的挺漂亮的,也挺,嗯,健康的,怨不得我家老四喜欢你……真的很健康…嗯,我有几颗很美味的糖豆,你要不要吃……”
禹莲!
后续的话我没听清,脑子里只回响着一个人的名字,我霍地站了起来。直直的望向杵着那把蛰貔鲲冥偃月刀,一直默不作声坐在角落的鬼面人。
禹家的一二三都到齐了,最后那个是谁,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胸中的火气腾地一下燃着了,阴险小人卑鄙无耻!又趁人之危故技重施!移花接木,挑拨离间,借刀杀人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
反反复复充斥在脑子里的景象都是血如泉涌的青阳。心口骤然刀割般的疼,忙捏紧了身侧的衣摆稳住,双眸怨毒的眯起,一步步迈向缄口不语的禹苍。
“呵,我们的征夷大元帅这么快便‘凯旋’回来了呢~恭喜恭喜,怎么就没有马革裹尸,死在那边呢?也好赚个忠烈的谥号,名垂青史啊……”
我垂眸睥睨着他兀自冷笑,气氛因我的话顿时冷凝成寒冬腊月,一旁的兄弟三人甚至同时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瞪着我。我却不管,心中一腔不平的怨怒无处发泄。
“说罢,禹大元帅,这次又要把瑞凰怎么样呢?”我趋身靠近他耳畔,掩唇娇媚的吃吃低笑道,“是再次禁锢我让我为你诞下禹氏子孙,还是——”指甲轻轻点了点那泛着血光的刀身,“用这把杀了真乾国太子的刀,也斩杀了我呢?”
他猛然抬起头来,伴着金铃叮铃的一声,面具后锐利的眸光一现,扬手便把我推飞了出去。
“啊!”我不及反应的吃痛一声,单薄的身子重重的撞进一堵肉墙里方停下,竟是禹莲接住了我。
只见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单手解下了面具,“况后家的小丫头,你以为我是谁?”洋溢着丝竹般悦耳的嗓音冰冷傲慢。 我张口结舌的彻底呆住。面具下的脸不是想象中的那朵风姿妖娆的桃花。那人明显年纪大很多,满脸的胡须,俯看蝼蚁般的施恩眼神,见一次就绝对忘不掉的那不可一世的唯我姿态。
“禹让?!”
绝没想到这老头会为了我这小小的公主移尊大驾,禹家已经疯狂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么?!
仿佛看穿了我的跌宕起伏的惊疑情绪,他哼哼狂笑,“放心吧小公主,老臣不会伤害您,也不敢伤害您。老臣此番大费周章邀请公主到舍下实为公主与犬子禹苍的终身大事而迫不得已为之。现下府中喜堂已然布置好,合家上下只等公主驾临拜堂成亲了。不对,正确来说,应该是,只等公主驾临为我儿冲喜了。”
“什么……意思?”
“说你笨你还真够蠢的,冲喜你不明白么?”禹莲鄙夷的白了我好几眼,见我满目不安的看向他,又“切”了句别过头去,闷声哀叹道:“四弟受了伤,蛮重的,不知能否熬得过,便是现在昏迷不醒中他也一心念着你,全都是因为你,所以你必须负责救活他。”
“…………””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抚额苦笑,已说不清这心中翻腾的情绪是是苦还是愁了。
84【二度开花】[vip]
“唔……”一声竭力压抑痛苦的呻吟。
我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坐在椅子里睡着了。揉揉眼,缓缓站起身,发辫随着动作滑过肩膀,垂在胸前……不簪半个钗环的长辫之所以如此素洁是因为发簪的末端太过尖锐,极容易不小心被用作利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