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忆起了那些为沈鸿锐奔波的日子,陈晋安曾多次出现,给她帮助:他出钱出力带她进东厂天牢,后来为了救她,甚至不惜惊动陈大学士;他带来姐姐的信安抚她,又帮她出谋划策,让她去找周灵灵帮忙;他得知她要离京,主动提出帮她打理云雾阁……
她的确曾经憎恶陈晋安,怀疑陈晋安。可那个男人总是在她最无助最虚弱的时刻出现,用最无害最温和的方式靠近她、帮助她,而且始终不求回报。她以为他对她的情谊沉沉甸甸,也终是渐渐放下了怨恨,打开了心防。
当廖主事通过沈鸿锐,将悠竹居士之死栽赃到孙剑锋头上时,宁清卓以为自己终是确定了幕后元凶,也因此消除了对陈晋安最后一点疑心。今早在山林之间,她见到了他的付出他的绝境,还与他相视一笑,原谅了他对姐姐的所作所为……
可那一切的一切,竟然通通都是陈晋安的谋算。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宁清卓忽觉一阵恶寒。可却是同时,她的心中生出一线希望:如果孙剑锋没有杀高元纬,那高元纬或许还活着?陈达会告诉她孙剑锋杀了高元纬,或许只是因为陈晋安想借她的手扰乱孙剑锋,方便他脱身也不一定!
她心中思量,却听孙剑锋道:“行了,我们回去。”
宁清卓扭头朝他看去,便见男人胡乱在胸口处拍了一块棉布,也不再包扎,就算简单处理完毕。然后他站起身道:“我要回去抓陈晋安。”
孙剑锋回到押送队伍,果然吩咐手下折返洪山。他照旧与宁清卓坐在车厢中,可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他觉得有很多话想对宁清卓说。他想问她,她是何时发现他是重生?也想问她,折磨了他这许多日子,她可是有些消了气?他想对她说出那句欠她许久的道歉,也想说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
可是他终是什么也没说。队伍还没有到达洪山,他便忽然起身,丢下句:“我要先去找大夫看伤。”
竟是一掀车帘出了车厢,就这么骑马离开。
孙剑锋觉得,他没必要急于一时。碍事的沈鸿锐要去顶罪了,而他与清卓的日子还很长。他去了最近的城镇,找了大夫治伤。可从医馆出来,他却犹豫了。他并不想这么快回去见宁清卓。
孙剑锋心情很是复杂:清卓得知他重生了,他将来的求爱之路定是更难走,这的确让他犯愁。可一想到他们都记得前世那许多过往,拥有那许多共同的亲密无间的回忆,他便难捺兴奋开心。他怕他现下回去,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些不该做的事情,害他这一世的努力克制前功尽弃。
孙剑锋翻身上马,犹豫片刻,索性朝着洪山行去:既然不能回宁清卓身边,那他索性去搜捕陈晋安。那人害他被宁清卓冤枉,还挨了一剑,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
洪山山脚下。校尉已经纠集了附近城镇的衙役,正在包抄朝山顶而上。孙剑锋知道陈晋安一定会落网:他迅速赶回,陈晋安定是还没来得及逃走。却见一校尉折返道:“孙大人,我们在前面悬崖发现了打斗迹象,还找到了这块玉佩。”
孙剑锋心不在焉一眼扫去,目光却定在了那玉佩之上。他认识这东西:这是高元纬的贴身之物。上一世,便是因着这块玉佩,宁清卓还与他打过架。
孙剑锋跟着校尉行去悬崖边,四下扫视而过:凝固的血迹,被压倒的草丛,树干上的剑痕,崖边上被拉得长长的足印……
——有人从这里摔下去了。这人是谁,实在不做他想。
校尉上前问道:“孙大人,可要派人下去搜寻?”
孙剑锋面无表情站立,心中甚是厌烦:当然要搜寻。重点是,该派多少人去?
高元纬落崖后,也不知是生是死。这崖底情况复杂,若是派少了人,难保找不回高元纬。
宁清卓或许不在意他能不能抓到陈晋安,但是却一定在意他能不能找到高元纬。
思及此,孙剑锋暴躁“啧”了一声,开口道:“所有人,都下崖搜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校尉很是惊讶:“孙大人,你不抓陈晋安了?”
孙剑锋冷着脸转身,不愿答话。
一个时辰后,孙剑锋在满身是血的高元纬身旁站定。校尉蹲下,触了触高元纬的脖颈,朝孙剑锋道:“还有一口气。”
孙剑锋仰头看了看崖顶,心知陈晋安十之*趁机逃脱了。他脸色愈沉,朝昏迷的高元纬重重踢了一脚,却是开口道:“尽快找个大夫给他治伤。”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爬走……
☆、第87章被贬为奴
因为救治及时,高元纬终是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他伤在要害,又失血过多,直到宁清卓一行人到了京城,他也尚未转醒。
宁清卓自是想继续照顾他,可现下的情况,她也有心无力。一到京城,她与沈鸿锐便被扔进了镇抚司的牢里。孙剑锋将高元纬带回了孙府,又令人将宁清卓单独关押,派了心腹看守,禁止任何人探望。
对沈鸿锐的提审却在紧密策划中步步进行。宁清卓被下牢狱的第二天,孙剑锋便安排了当堂会审,一心想将沈鸿锐先定了罪,免得节外生枝。宁清卓暗自希望沈鸿锐不会真为她顶罪。她听说沈大学士也会出堂,沈鸿锐向来敬畏他的父亲,或许不敢在沈大学士面前胡说也不一定。
可事实证明,她的希望只是一场泡影。即便是沈大学士在场,沈鸿锐还是承认他是商队幕后管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