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琴是又欣慰又心酸,无限感慨地挂了电话。
她有些累,挥了挥手将赵信凯赶了出去,精神一放松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勉强睁开眼睛往窗外望,发现是赵信发的婆娘李秋霞,后边还带了几个娘家人,也不知道是在骂什么。赵信凯在一边拦着,劝着,还有不少街坊邻居在一旁围观。
张素琴的火“噌”地一下子串了起来,穿上鞋就走出了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边的气氛一下子微妙了。
“你还好意思来我家,是要把欠我们的钱还回来吗,还是准备卖我的女儿给你们还债?”
张素琴气势汹汹,边上的乡亲听到这话便知道有内情,大家听八卦的兴趣更浓了。
“你可别瞎说,谁要买你女儿了,”李秋霞也不提借钱的事情,“我只是看你也没个儿子,寻思给你找给女婿养老,别不识好人心!”
“李秋霞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我……”
张素琴还想接着说,却被赵信凯拦住了。
“少说两句,回家去,”赵信凯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少在这丢人现眼!”
张素琴愣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丈夫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两人结婚二十五年,也经历过不少坎坷。赵信凯向着自己的哥嫂,但也没跟她说过什么重话,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众口铄金,今天的事情要是赵信凯都责骂自己,那别人一定认为是她张素琴的错,连她的女儿以后在村里都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是怎么了?
她回忆刚刚李秋霞的话。
没儿子?
张素琴张了张口,心里泛着酸。要不是因为当时生完佳琪就赶着秋收,她能做下病?这能怪谁!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发作她?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妹妹那天的电话,感觉自己透不过气来。这么老实的赵信凯,外边真的有人了?本来她根本不信,可现在……
天啊,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张素琴感觉自己心脏越来越紧,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张素琴,2013年去世,享年45岁,死于心脏病。
同年,其女赵佳琪与赵信凯断绝父女关系,改名为张佳琪。
次年,赵信凯又得一女……
作者有话要说: 尝试写文,希望大家给些动力。
尽量合情合理,但如果出现,请大家告诉我。
☆、第2章
张素琴觉得有些头晕,身上凉的厉害,眼皮怎么睁都睁不开,像是有千斤重。
耳边还有人叫着她的名字,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大姐,我不要水荷花了,呜呜,大姐……”孩子一边哭得特别伤心,口中还念念有词。
是叫我吗?张素琴有些纳闷,这口音她确实熟悉,是自己娘家张家堡的。他们丰源镇有个特别奇怪的现象,每个村的口音都有差别,她虽然在赵家沟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对这里的口音还是清楚的。
不过不太对啊,她最小的妹妹家的孩子都念小学三年级了。
过了一会,她觉得自己有些反胃,身边的人像是看出她的意图,将她侧翻过来。
“呕……咳咳。”她吐了不少水,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也渐渐有了些力气,慢慢睁开眼睛。
面前站着的是个年轻人,二十三四岁,浓眉大眼,比较符合这个时代人们的审美标准。他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张素琴隐约看见他打了个冷颤。
旁边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哭成了大花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张素琴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小孩真可爱,第二个反应是怎么这么眼熟……
“琴子啊,哎呦老天爷啊,没怎么样吧?”张相德从远处的田埂上跑了过来,裤脚挽到膝盖,小腿上有几道野草划伤的痕迹。
张素琴的记忆一下子鲜活起来,吃惊地低头打量自己。
没错,这是1983年夏天。
那年开始农田包产到户,张家包了几亩地。因为种的是水田,伺候起来颇为麻烦。家里没有劳动力,还差一个月就要毕业的张素琴作为家里的老大,主动辍学回家干活。
当初老师家长也都劝过她,奈何当时她一直不松口,大人们只好随她去了。其实到后来她后悔了,看着自己的同学一个个上了高中、中专,分配了工作,进了城,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琴子,你好些了没?”张相德看着女儿不出声,心里担惊受怕的。
张家堡的人叫亲近的人小名,都是在名字最后的字上加上个“子”,为此她的二妹张素文从小到大都是害虫。
“好些了。”张素琴不知道这是不是梦,是否真得活回来了。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说完就打了个大喷嚏。
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脸一下红了起来。
张相德这是也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人,忙向他道谢,并邀请他回他们家换个衣服。
年轻人有些犹豫,准备拒绝的档口也打了个喷嚏。
“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让你感冒了就是我们的罪过了。”张素琴诚心地开口说道。
这边的张相德有些纳闷,自己沉默寡言的姑娘怎么这么能言善道了。其实这也是那么多年生活所迫,在社会摸爬滚打二十多年,说话的学问还是掌握了一些。
“对,对,虽说是夏天,可热伤风了反而更不容易好。”张相德再次开口相邀,黑瘦的老农戴着一顶破草帽,有些老土,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