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手软绵绵的,看着采娘皱了眉头他才停下动作,“你手就不疼吗?”
采娘脸上微微发红,把手挣出来,低声解释,“我,没事的。”
邹午拉过她还托着药油的一只手,细细的给她抹匀,“你呀,怎么不知道心疼自己,在话本上,这时候你就该委屈的掉金豆子了!”
采娘小心的合手,又乖乖的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你想看我哭呀!”
邹午往她手上倒好药油,仔细的抹开,看着她的脸认真的跟她说话,“我只是想你别总不说自己的委屈,我知道我总是让你难做,也知道你一贯会哄我,你也知道我这人没那么心细,一不注意就疏忽了你,让你受了委屈……”
采娘低着眼睑,“能嫁到邹家来,你怎么不知道我有多欢喜,你和娘都对我这么好,我从来没想过。”
“那是你应该得到的,不必客气什么。”
采娘把另一只手也合起来,笑着打断他,“你不明白,我是宫里的奴婢后来又是皇后的奴婢,本就是主子一句话就要配人的,但是能嫁给你,这样尊重我,我绝对没有想过,也不敢想的。”
“没什么不能想的,娶了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你别这样夸我了。”
“你要脸红了?”
“我要打你了!”
“别别,你手上还有药油,弄脏衣服怎么办!”
“有人洗!”
采娘一行人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夏天了,邹午的关节明显好了许多,都能不用人扶自己走了!
因为要守孝邹家人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采娘给肖七月送了信,希望她能说动她相公帮忙过来看看邹午,不是说太医院的人医术不好,只是他们走得是中庸之道,本着不把人医坏的要求,下的剂量太小了,导致邹午这关节瞧了好些年也还是跟着天气走。
听说要采娘的姐妹的相公来看自己,邹午有些为难,“让人家千里迢迢的过来不大好吧,江南离着京城多远呀!再说了我这病也不是什么大事,别的将军还不如我呢!”
采娘正在拿热帕子往他膝盖上敷,闻言瞪了他一眼,“那是你还年轻,你再大几岁看看,你还站不站得起来!”
邹午讷讷得不说话了,没多久又想起什么来,“那不是还有上次给配的药油吗?”
采娘没好气的看他,“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是谁?哼哼唧唧让我抱着的是谁?”
邹午的脸难得的红了,“那不是,那不是想同你亲近吗!”
采娘抬眼觑了他一眼啐他一口,“不要脸!上次谁让你把我抱上客栈的?”
邹午凑上去献宝,“我当时可威风了,一手就把你抱上去了……”
“另一手拄着拐吧!”
“是…诶…你怎么知道!你醒着的?”
“你是不是蠢,屋子里的拐还是我给你拿下来的!”
邹午嘿嘿笑了两声,就听见采娘继续念叨,“你想往后都拄着拐过日子?”
“那哪能呀,你没看我这两天都不用了吗?就是当时着了凉,没什么要紧的。”
采娘冷笑,“你说不要紧可不作数,要七月家的说了。”
“你怎么这么固执了!”
“跟你学的!”
邹午没话了,乖乖等采娘搓了药油钻进被子里。
看着采娘吸溜着泡手,邹午伸出头来试探说话,“你这每天给我搓药油多累呀,要不改天让别人给我搓?”
采娘顿了一下横了他一眼,“想让哪只小妖精来呀?”
邹午一下噎住了,“哪里有什么小妖精!我想让我小厮干的。”
采娘用帕子把手擦干净,“不用,我还能动呢,我什么时候动不了了你再找别人吧!”
邹午唬了一跳,“呸!呸!是什么话,什么动不了了,你比我还小着好几岁呢!”
“那你想留我一个人?”
邹午难得的没有接话,他是这样想的,他这身伤想必是好不了的,再加上自己比采娘年岁大许是会走到,不,是一定会走到她前头,但是好在家里孩子们养的好虽不说有多出息,但是起码孝顺。
就算往后自己走了,采娘也能平平稳稳得过下去。
肖七月跟她丈夫是在七月末到的。
采娘一大早就派人去城门口看着了,等到了傍晚才接到了人。
采娘大开中门等着她们来,一眼就认出了肖七月,虽然二十多年没见,但是肖七月除了更添一些成熟的韵味其实差别并不大,倒是她几步冲了过来,“采娘!”
这一声把采娘一下子又带回了在宫里的的时候,多少年没见的隔阂一下子消除了大半,“七月!”
姐妹俩亲亲热热的挽着手,把站在门口的两个大男人晾在了一边,两个男人无奈的笑了笑,一起跟着女人身后走了。
看着邹午明显迟缓的动作,常知医无奈的笑着搭话,“邹兄,之前的药都服了吗?”
邹午一顿,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