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迈着沉稳的脚步往花厅里去了。
……
贺云昭等人上了山,一道赏花作乐,好不畅快。
游玩期间,贺云昭时不时打量着贺云京与裴禾之间,还有后一步上山的程怀信与杨玉蓝两人。
贺云昭的哥嫂常常相视,似乎很快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样子,她见了十分欣慰。
另一边程怀信一直表情淡淡的,杨玉蓝也总是红着脸,低着头,眉眼温婉地坐在石凳上听长辈说话。
贺云昭等了一会儿不见孟婉、陆放和魏宝妍上来,担心三人闹出事来,便小声差夏秋去看一眼。
等了大半个时辰,夏秋才带话过来,把孟婉和魏宝妍的事儿说了一遍——夏秋当然是通过孟婉的口知道的。
贺云昭听罢略一蹙眉,低声问道:“陆放回去了?”
夏秋答道:“奴婢从青竹院出来问了二门上的人,陆公子没走。奴婢上山的时候丫鬟告诉奴婢说他在花厅里坐着。”
点了点头,贺云昭让夏秋继续候在一旁,她则转头融入了甄玉梅等人的话题之中。
曹正允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趴在贺云昭肩头,拳着手在她耳边道:“姑姑受伤了?”
贺云昭安抚道:“夏秋说青竹院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应该不大要紧,待客人走了咱们再去瞧她。”
曹正允点点头,便又同丫鬟们玩耍去了。
一行人在后山上坐了一个多时辰,待几位夫人乏了,便一同下了山。
贺云昭送客人下山之后,见陆放还在花厅里打盹儿,送了客人出了影壁,才折回来寻陆放。
陆放这时候已经醒了,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看样子已经醒了酒,脑子是清楚的。
贺云昭过去道:“陆公子是要在这儿歇会儿晚些回去,还是我让人给你套马坐车回去?”
陆放拱手道:“我留下来是为着领罪的,我今儿伤了魏宝妍,若是魏家人追究起来,夫人全推到我身上就是。”
贺云昭抬手道:“用不着你担责,是她先招惹我家表妹,莫说魏家要来责怪,便是他们不来,我还要亲自去魏家!”
二十多道台阶上滚下去,不死即伤,魏宝妍还想这么容易就算了?
陆放仍旧坚持道:“我明白夫人手段,只是魏家铁定还要迁怒于人,婉儿家又不在京都,不如就往我身上推就是。”
“侯府就是婉姐儿的家,她的事你不用担心了,我这就去看她,不多作陪了。”
陆放颔首,过了一会儿便也出了武定侯府。
青竹院里,孟婉正靠坐在床上,腰间枕着迎枕,手上拿着本书。
贺云昭进去便打趣道:“你还有心思看起书了,脚伤如何?”
指了指肿大的脚踝,孟婉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姿态,一脸委屈熬:“疼,很疼。”
贺云昭褪下她的袜子看了看,脚上虽然抹了药,但还红肿的厉害。她忧心道:“大夫怎么说?”
孟婉搁下书,道:“说让我好好休息几天。”
贺云昭坐在床沿上,道:“那就好生休息几天,我过会子告诉麾哥儿和允哥儿一声,让他们有空了来同你玩,省得你闷得慌。”
两人才说了一会儿话,青竹院的丫鬟进来递了一封信给孟婉。
孟婉一边拆信一边同贺云昭解释道:“是家书。”
浏览完家书,孟婉眼神闪躲地收了信,让丫鬟放进匣子里。
贺云昭瞥见匣子里厚厚的一沓家书,估摸着金陵孟家已经写信过来催了几道了,她挥退丫鬟,握着孟婉的手,道:“家里人催你回去了?”
孟婉忽就搂着贺云昭抽噎起来,道:“家里已经派人来了,估摸着几天就要到了。”
贺云昭拍打着她的肩膀,道:“你从去岁住到现在,你家里人肯定是不放心的,不如回去一趟,我让侯爷再派人接你过来?”
孟婉紧紧地抱着贺云昭道:“回去了,就来不了了!”
惊觉有异,贺云昭道:“为什么?”
孟婉死咬粉唇,在贺云昭肩头吐着热气,哽咽道:“我娘病了,我也想回去,可我爹要让我嫁人,若离了京都,没有姑姑和表哥的庇佑,我怕……”
孟婉越说越泣不成声,听者贺云昭眉头凝成川。
贺云昭叹了口气,温柔地拍打着孟婉的背,道:“你母亲病的严不严重?”
“是旧病了,每年春天都要发作,我爹信中说今年尤其厉害,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回去看我娘,可我怕我爹骗我,回去就让把我嫁了。”
“你才十五六岁,今年先相看相看都不打紧,你爹怎么就急着把你嫁了?”
孟婉很是难为情,艰难启齿道:“嫂子,不怕告诉你,我爹花销很大,就那点俸禄不够他用的,我娘的嫁妆都不知道不贴了他多少,他怕是想打我聘礼的主意。”
贺云昭眸含震惊,有些难以置信道:“你爹……真会如此?”
孟婉的下巴压在贺云昭的肩膀上,道:“我也不信,可我娘透露出这个意思来之后,我便从家中逃了。”
孟氏生于金陵孟家,孟家嫡系有三子一女,老夫人孟爱薇行二。孟婉大伯孟爱德行一,她父亲孟爱贤行三,后边还有个叔叔。
南直隶六部大都是没有实际职权的挂名管辖,供大臣养老或者是给被贬职受排挤的大臣提供去处的职位。南直隶六部的权力自然远不如北直隶六部,但因为南直隶不设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司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