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殿吧。”
莫筱染的眼神极快地从贵太妃面上划过,又落回了自己的手背上。
不是错觉……贵太妃虽未直视她,但心神却一定是锁在她身上的。这是来试探她这个印寒璃的么?
今日她带得是钰梅与钰兰,美其名曰让菱香好好地监视宫人。难道是演得不好,让菱香看出了破绽,这才送信让贵太妃亲自来试探?
想想也不可能,这点小事何必送信,可能去自己变化太大,没逃过他们的眼线,这才过来试探的吧。
“逍遥王送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翠柳,”慈娴太后道,“一会儿你亲自去永安宫取参,莫要让贵太妃的宫人太过操劳,记得带上哀家的那对玉如意,总不好白拿了陈妹妹的好东西。”
侧目含笑,一旁的翠柳恭声应了。
贵太妃半垂秀额:“臣妾惭愧,不过是只人参,比不过自家姐妹重要,姐姐的宝玉,臣妾受之有愧。”
慈娴道:“不过是件赏玩的物件,陈妹妹就莫要客气了。”
莫筱染心头一跳,听着贵太妃不紧不慢地答道:“如此,臣妾便谢过姐姐美意了。”
话题堪堪在此止住了。
慈娴又将眼神看了回来,莫筱染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后既然醒了,该是将宫务还去未央宫了。”
莫筱染笑道:“臣妾惶恐,只怕一时会慌了手脚,求母后恩典,赐臣妾一个帮手吧。”
这刀迟早是要挨得,不如痛快点。
当然,权利这东西还是很重要的,被宫务累死也总比被人坑死好。
心中腹诽,乖乖地听慈娴道:“也好,哀家让王嬷嬷去未央宫教你。宫中事务还算简单,却是繁琐,不比寻常官家,璃儿且要耐心学习才是。若是哀家空闲,也会指点璃儿一些事务。 ”说着一扬目,“德妃,你手中的事务暂时不必交还,且等皇后学好了再说。”
德妃站起福身:“臣妾遵旨。”
莫筱染起了热闹的心思,偷偷地往一旁看去。
淑妃面色淡然,若不是还绞着手指,莫筱染一定赞美她的演技。
贵太妃却是再次开了口:“姐姐,眼看着三月后就要选秀了,皇后娘娘……”
莫筱染感到太后的手指微动,慈娴转眼看来:“这次选秀,皇后就不必……”
“母后。”莫筱染轻声道,“这是臣妾该尽责任,总不能一直借手他人。母后仁慈,多多指点臣妾吧。”
慈娴笑出了声:“难得璃儿一番心思,也罢,这次选秀还是交予璃儿吧,若有不明之处,随时过来长乐宫。”
莫筱染称了心意,笑着谢了恩。
磨蹭半日,莫筱染才领着众妃出了长乐宫,在一群人的恭送之下,坐上了凤辇。
一群人,自然包括了贵太妃。她虽是礼数不全,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行礼,但那声“恭送娘娘”,依然令莫筱染暗爽了一下。
凤辇布置的极为舒适,虽是摇摇晃晃地,但好在都很软和。
莫筱染在看不见任何妃嫔的转角处叫了停。
“娘娘?”钰梅低头唤道。
朱墙琉瓦,平整肃穆,像极了北京的紫禁城。也如它一般,没有很多声音,清清冷冷的。
莫筱染停下臆想,起身下了辇轿:“本宫想去御花园走走,钰梅钰兰跟着便好。”
宫人们安静地福身,莫筱染带着两人走出几米,忽然顿步。
转眼对着钰梅道:“本宫……不认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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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娴太后双眉紧锁,近似瘫软地靠在软塌之中。
顺太嫔站在一侧,指尖在太后头顶的穴位上按压轻揉。
不多时,翠柳端着一碗温药上了前。
“娘娘。”
慈娴挣扎地睁开双眼,在两人合力地帮助下用了药。
倒回榻中,双眉在顺太嫔的按压下慢慢舒展。
慈娴太后缓缓叹道:“哀家这头疾真是愈发的严重了,每日汤药,还要加上琪柳的按压方能止痛。”
顺太嫔浅浅笑着,“服侍娘娘,是奴婢的本分,可惜奴婢本事卑微,不能替娘娘解忧……”
慈娴太后摆摆手:“哀家这病要是能医治,太医早就治好的。你为了替哀家按摩,那双细手都磨起了老茧。如今哀家能靠你的手减轻些痛楚,已是知足了,可惜再不能听你奏的妙曲仙音了。”
“太后娘娘惯会宽慰奴婢。”顺太嫔笑得愈发温顺,隐去了眼底的担忧。
翠柳正好转回,带起一点笑意:“太后娘娘这是嫌弃奴婢的琴技了,顺太嫔娘娘,看来奴婢得多去打扰打扰您,您可不能藏私不教才是。”
慈娴太后乜一眼过去,打趣道:“还是算了,你若能有琪柳一半天分,哀家也就让你去学了,你可莫要荼毒哀家这双耳了。”
顺太嫔与翠柳听着,齐齐笑出声来。
待笑闹够了了,慈娴轻轻拍了拍顺太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