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柯叹了口气,扳过她的脸,替她揉了揉,自家的妹子自己怎么欺负都好,却舍不得别人动她分毫。
“知道就好,你从未独自出过远门,在外不像家中,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无论碰到什么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切不可伤害自己。”
苏依枝脸颊微微发红:“二哥,我这次……这次生病纯熟意外,房中闷得恨,本来只是在外面坐坐,哪里知道就睡过去了,又碰巧下了雨……并不是故意淋雨的。”
苏易柯闻言略一思索便想通了,自家妹子平日里笨得很,怎么会想出这种自残的法子?
“原来如此,是二哥想多了。”苏易柯又道:“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我看你和陈兄相配得很,往后可要好好与他相处。”
苏依枝做了个鬼脸,苏易柯见四下无人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锦囊偷偷塞到她怀里。
“这是什么?”
苏易柯神神秘秘道:“这是我一个江湖朋友送的,若是遇到危险没准能救你一命,快收起来,别被别人看见。”
“原来是好东西,那我便不客气了。”苏依枝依言将锦囊收入怀中:“放心吧二哥,我会好好保管,不会有危险的。”
“没有那是最好了,我还盼着你回来的时候能原物奉还。”苏易柯摸了摸她的脑袋,叮嘱道:“在家中怎么疯都可以,哥哥总是让着你看着你,在外可不能再如此没头没脑、没心没肺了,要是谁敢欺负你回来一定要跟二哥说,二哥替你报仇。”
苏依枝闻言眼眶一热,她连忙用手揉了揉。
“二哥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我这又不是不回来了,这话,这话还是留到……留到我出嫁的那天再说吧。”
苏易柯复又笑道:“好好好,咱们不说这些了,父母这边有二哥照应着,你也不必担心,外面太阳大,快些回车里吧。”
两人正说话间,苏夫人和画屏终于说完了话,江远博、陈端和苏老爷也走了出来。
苏老爷道:“义父、陈公子,小女就拜托你们了。”
江远博道:“代贤,你就放心吧,我老爷子在江湖上还说得上几句话,谁敢欺负我江远博的孙女?更何况只是去泡个温泉,至多两三个月,我们就会把小枝原封不动地送回来。”
陈端也道:“苏伯父、苏伯母放心,小侄定会保护好苏小姐。”
画屏扶着苏依枝上了车,苏夫人递了块方帕子给她,柔声道:“你毕竟是苏家小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便以此帕蒙面,别教别人看见了你的容貌,平日里也不可随意走动,画屏会照顾你的起居,一切都听干爷爷和陈端的,一路小心。”
苏依枝为难地瞧了瞧这块素色的手帕,又望见母亲严肃又端庄的面容,只好不情不愿地收下。
“娘,我知道了,你和爹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小枝不日便回。”
众人一一别过,陈端驾着马车,江远博在一边骑马,缓缓离开了苏府。
一行四人赶了几天的山路。
白天苏依枝坐在马车里,与画屏有说有笑,偶尔和陈端拌几句嘴,并不觉得疲累,一时间只觉得天大地大,无论看什么事物都新鲜有趣。
江远博年纪虽大,体力却好得惊人,连着走了几天山路,仍然精神抖擞一马当先。
如此行了五六日,终于走出了山林,来到了中途的玉麟镇。
玉麟镇是个不起眼的乡野小镇,整个镇子三面环山,只有一面出路,形状神似麒麟,背靠的大山之中又盛产玉石,因此得名“玉麟”二字。
镇中民风甚是淳朴,既无达官贵人的府邸,又甚少有江湖人士走动。
江远博显然对这一带十分熟悉,带着他们径直来到小镇上唯一的客栈落脚。
风餐露宿虽新鲜有趣,可时间一久,多日不曾沐浴更衣,苏依枝和画屏两个女子便开始受不住,于是先在房里梳洗一番。
一炷香之后,苏依枝换了身新衣,坐在镜子跟前,画屏为她梳理长发。
“小姐,你这几日看着终于精神了些。”
“是吗?我看是比从前更胖了。”苏依枝看着镜中,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画屏自责道:“都怪小屏照顾不周,那晚要是我没有走开,小姐也就不会淋雨生病了,幸好干老太爷和未来姑爷找来吴神医,否则小屏就算死一百次也不够赎罪的。”
苏依枝撇了撇嘴,不高兴道:“小屏你可千万别说这种话,我生病全是咎由自取,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什么死啊活啊的,这话我可不爱听。”
苏依枝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笑道:“你说这事要是让周水月、朱亦雪她们知道了会怎么样?”
画屏不解道:“小姐怎么会想起朱家小姐,你平日里不是最不喜她们的吗?”
苏依枝叹了口气道:“不喜归不喜,少了她们在耳边叽叽喳喳,我都不习惯了。”
画屏道:“算起来,小姐与私塾里的几位小姐也是一起长大的,徒然离开了许久,想她们了罢?”
苏依枝啐道:“她们这些凡夫俗子有什么好想的?她们不喜欢我,我更加不喜欢她们。”
画屏笑道:“那末,小姐如今身边有未来姑爷陪伴,自然是不会寂寞的。”
苏依枝道:“我的好小屏,快别来取笑你家小姐,你知道我巴不得能和陈端撇清关系。”
苏依枝虽极少与人提起自己的心意,对这个贴身丫鬟却什么话都说,而画屏也乖巧懂事,从未将这些话与苏夫人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