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身边。
楚羽咬破了手指,一股奇香当即散开。幽冥血能诱惑所有的鬼怪妖畜,对楚羽生出贪婪之心。不多时,楚羽便能感觉到来自于身后的阴冷之气,有一双无形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指尖。
姑获鸟突然眦目欲裂,无形的手顷刻间消弭无踪,许是被吓着了,有冷风快速掠去。姑获紧追不舍,楚羽却摁住了梓桐,眸光冷厉,“不忙,还有一个。”
她回头望着荷塘方向,“方才我能感受到有两股力量,有一股力量格外寒凉,而另一股……”楚羽缓步走到了荷塘边,俯身蹲下,细细看着被风吹开涟漪的湖面。
已经过了荷花开的季节,所以这湖面上只有荷叶和逐渐衰败的莲蓬。
“在看什么?”身后一声响,楚羽回头。
方远山就站在回廊里,瞧着楚羽和梓桐蹲在荷塘边,当即冷了面色,“这荷塘有什么好看的?荷花都败了,想吃莲蓬也不必贵客亲自动手,吩咐一声便罢!”
楚羽起身,“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荷塘落在此处,真是雅致得很。”
闻言,方远山缓步走来。
“方大人还没回京?”她是知道的,方远山身为京官,是不能在家久留的。但因为情况特殊,又有老丈人在上头罩着,所以每月总有那么几天可以请假回家照看妻儿。
如今这朝廷乌烟瘴气,制度上早已乱作一团。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希望我早点离开?”方远山冷哼,拂袖坐在了亭子里,“鹤鸣,过来!”
鹤鸣似乎有些胆怯,看见父亲也不太敢靠近,而是怯生生的跑到了楚羽身边,拽住了楚羽的手。楚羽心下不解,这孩子怎么了?看到自己的爹怎么也这样生分?
方远山道,“我长久不在府中,跟孩子接触太少,一个月住上几天罢了,他对我不是太熟悉。”
楚羽俯身抱起了鹤鸣,“别怕,这是你爹!”
可孩子却抱紧了楚羽的脖颈,身子有些微微轻颤。
“大概是方才摔了一跤,所以心里害怕。”楚羽解释。
方远山起身,面色微沉,“又摔了一跤?”
什么叫又摔了一跤?这孩子经常摔跤吗?
见着楚羽不解的神色,方远山忙道,“有段时间鹤鸣贪玩,也摔了一跤不幸摔断了腿,足足养了大半年才能下地。但是从那以后,这孩子便不太喜欢行走,总要人抱着。”
墩子憨笑道,“那就是孩子心里吓着所以心里有病,木事,多陪陪孩子,让孩子高兴起来,这事儿就嫩过去。到时候啥事木有,照样活蹦乱跳。”
方远山轻叹一声,“鹤鸣过来,爹抱抱。”
可孩子死活抱着楚羽不肯撒手,无奈之下,楚羽只能尴尬的笑着。方远山似动了气,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睛里竟透着几分寒意。
楚羽抱紧了孩子,深吸一口气道,“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等孩子长大就会好一些。如今孩子胆子,可莫要再吓着。”
方远山拧眉,“方杜两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偏生得这样胆,以后如何能成大事?”着,竟是动了气一般拂袖而去,没有半分停留。
“这人咋还跟孩子生气嘞?”墩子撇撇嘴,“少爷,你姨娘一直抱着你也怪累的,俺来抱抱你!”
也奇怪,这鹤鸣宁愿让墩子抱着,也不愿进方远山的怀抱。到底那个才是父亲,墩子与这鹤鸣接触也不过是一会的功夫,算起来还是个陌生人。
梓桐凝眉,“这是亲爹?”
楚羽瞧着指尖逐渐愈合的伤口,若有所思道,“听是亲爹,但让人瞧着……”
鹤鸣再也不肯下地,就跟方远山的那样,摔了一跤就不会再落地,一直要人抱着。于是墩子背着他,偶尔还趴地上让孩子坐在自己身上,驮着他在花园里爬。
路过的奴才们见着,总要捂嘴偷笑。
好在咱们蜈蚣精没那么矫情,什么颜面什么身份都可以丢一边。
孩子嘛,高兴就好。孩子高兴,墩子也觉得高兴,他们妖怪可没有这么多的繁缛节,条条框框。
等到玩累了,墩子就抱着鹤鸣回房,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俺守着他,寸步不离的守着,保管眼睛都不眨一下。”
楚羽点点头,外头有姑获鸟的声音,当即嘱咐了墩子两声,便紧赶着出去。
然则这一次,楚羽失望了,就连姑获鸟都没能追踪到那玩意的所在。那东西虽然忌惮着姑获鸟,可姑获鸟抓不住它也是没办法的。
“确定就在宅子里吗?”楚羽问。
姑获鸟点头,领着楚羽去了后园。
后园是个菜地,最外头是一片竹林,还有一口水井,一间杂物房。一眼望去,就看到了边儿,着实没什么可疑之处。
有两个家丁在给菜园子浇水,这杜家主子们吃的蔬菜都是自己种的,可见平素有多心。当楚羽问及这园子有什么异常时,两人一头雾水的摇头。
楚羽趴在水井边上瞧着,里头黑黢黢的看不太清楚。她将水桶丢下去,水光潋滟中也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并未见异常。
她这双眼睛太不稳定,只能看到人死后附着在最后所见之人身上,平素不太能瞧见。她想着能不能把这能力提升一下,有这样好的一双眼睛,为何不能好好利用呢?
然则很努力去看,也只是看到水光。
楚羽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抬步离开。
水下,有低低的笑声。
脚步一滞,楚羽回眸望着那口水井,是她听错了吗?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