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道:“妹妹说的轻松,我毕竟是个庶出的,如今又嫁了个没用的人,如何同你比?老太太哪里会看得起我呢?”
青岚长叹一声,确实,当年四个女孩儿之中,唐老太太最疼的是青岚,可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青岚悠悠道:“三姐姐,咱们同是唐家女儿,老太太自然一视同仁,你何必非要说什么嫡庶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何况爹爹怜惜姨娘孤弱,自幼便偏疼你一些,你这岂不是昧着良心说话么?”
青婉拿帕子擦着泪痕,愤然道:“爹爹又哪里疼我了?他若真心疼我,如何会把我嫁给那样一个人?既无根基,又没本事,仗着一点巴结谄媚的本事,才勉强混个一官半职,跟着他,终究有什么意思?”
青岚蹙眉道:“三姐姐当初为何会嫁入霍家,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会不知道么?”
青婉一听这话,登时涨红了面皮,当错是她自己跑到萧彦身旁自荐枕席,结果几乎是赤身luǒ_tǐ地被送回唐家,沦落为整个京城的笑柄。若不是霍已上门求亲,恐怕就要老在家里了。
青婉又羞又恨,咬了咬牙,“这是也不能全怪我,都是老太太……”
青岚知道她至今也不想认错,也懒怠跟她说,打断道:“姐姐今日来到底所谓何事?若没什么要紧的,妹妹要回去了。”
青婉见她要走,登时急了,扯住她的袖子,道:“别,姐姐确实有事要求妹妹!”
青岚顿住脚步,皱了皱眉,青婉心想她如今已是平西王妃,自然眼高于顶,心里发怵,赶忙又撒开了手。
青婉赔笑两声,又拿起帕子,做出可怜状,“妹妹,姐姐这次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说到这儿,左右看了看,似乎怕人听见。见这梅林隐蔽,才接着道:“四妹妹久在宫中,可熟悉什么可靠的御医么?”
青岚一愣,转而细想,青婉成亲两年有余,仍没见生下一儿半女,莫非是要她求个偏方么?可青岚知道,生孩子这种事可不取决于一个人,若真弄个试管婴儿什么的还算靠谱,古代一些所谓的偏方大多没什么用处。
青岚舒了口气,道:“我在安国公府上确实认识过两个太医,怎么?你想求方子?”
青婉不好意思地垂头,摸了摸肚子。青岚料想自己猜对了,低声道:“好吧,明日我帮你问问,叫人把方子送到你府上去。”
哪知青婉下一句话才把青岚下了一大跳,她握紧手中的帕子,突然抬头道:“四妹妹,我……我不是要求你想的那种方子,我……我是想打掉我腹中的孩子!”
话音一落,青岚大是震惊。这种事儿在她那个时代算不得新鲜,满大街贴的不是生孩子就是打孩子的小广告,可这是在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女人过了门,不就是拼命的想要生孩子么?青婉有了孩子,霍家当然会另眼相看,地位也就稳固了,为何竟要打了呢?
青岚道:“你……你这是为何?”
青婉又左右看了看,拉住青岚的胳膊,脸已涨得通红,“这孩子不是霍已的,是我同别人生的,他……他现在怕是已经知道了,就等着抓好这个把柄,闹上门来呢……”
这话一说,青岚顿时觉得头顶劈了一道响雷,青婉,这是不要命了?
本来她对这个便宜姐姐没什么好感,不过是顾念着两人都是姓唐的,想为唐家保全点面子。如今她与唐老太太的恩情也淡了,大可以撒手不管。
可青婉的生母是个姨娘,说到底还是宋氏的女儿,出了这种事,没人会怪责到何姨娘头上,反倒要嘲笑宋氏管教无方。
若是平日也就罢了,明日就是青岚的大婚之期。虽说只是假成亲,青岚也没什么心情,可宋氏不知道啊。一旦霍已闹上门来,以此事做为要挟,还不要了宋氏的半条命去?
古人就是这点不好,凡事都讲究门楣,一家子的姐妹,也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一旦青婉出了事儿,必会牵连到她和青柔,恐怕青瑶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
青岚又气又恨,冷冷地望着青婉,道:“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霍已已经知道了,他到还沉得住气。”
青婉怯声道:“他这是等着明日妹妹大婚闹上来呢,到时候爹娘顾着颜面,又自知理亏,自然会许他好处……”
“理亏?”青岚冷笑道:“亏你说的出来!到底是你理亏还是爹娘理亏?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婉见青岚动了怒,吓得退到一旁,战战兢兢地道:“几个月前,霍已宴请户部王侍郎的公子到府上做客,叫我出来见了一面。那王公子年轻有为,家世又好,听说中了宣德三年的进士,皇上只等着秋后就封他的官呢,我听说,至少是个六品……”
她现在提起这个什么“王公子”,还是一脸的艳羡,青岚恨得牙痒痒,斥道:“这么说,你必是和这个王公子勾搭成奸了?”
青婉面色一红,道:“哎呀,妹妹怎么说的这样难听。我喜欢王公子,他也对我有意,这本是两厢情愿的……”
青岚冷笑一声,“王公子既然有你说的那般好,京城里有多少好女儿等着婚配呢,为何要娶你一个有夫之妇?”
青婉道:“王公子早在三年前就有了妻子了,听说是位郡主呢。”
青岚这一下更是无言以对,“他已成亲了?那你为何还要与他相好?这岂不是害了你自己?”
青婉悄声道:“可不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