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到了。”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何安然拧保温桶的动作停下来,她抬头看周延川。
“嗯,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是准备敲门的,但是……”
周延川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抱住她的腰,他弯了弯嘴唇,“我明白。”
“不过,你想得到香山那块地皮就真的只是想把它改造成旅游地吗?”何安然转头来。
“对啊。”他对着她的嘴角亲了亲。
只是一天不见,她就让他想的发狂,只要一闲下来,他就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她。
何安然伸出一只手,推开他的脸颊。
她拍了拍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然后将保温桶递给他。
周延川从她的手里接过温饱桶,双手轻轻一拧,便打开了。
她同时也从他的怀里偷溜出来,坐在了沙发上。
他一边将饭菜取出来放在茶几上,一边对她说:“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那另外一部分……”
他隔着茶几,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这人很记仇的。”
“我就知道。”
“怎么,你心软?”
何安然撇了撇嘴唇,“没有,我为什么要心软,再说了,这是你们商业上的事情,我管不着。”
周延川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别这样做呢。”
何安然将筷子塞到他的手里,“那你可就多想了,因为我跟你一样,也记仇。”
周延川觉得这样子的何安然可爱的不得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懒得装,懒得掩饰,表达的很直接。
“那感情好,那我们就一起记仇好了。”
说实话,就算不是因为唐佳的那件事,他早晚都是会动手搞唐家的,而唐佳不过是一根导火线,加快了战火的燃烧速度。
唐家最近风头很盛,加上何家的相助,渐渐地开始打压周围的同行,还有几次把爪子都伸到他们周氏来,抢了几单原本属于他们周氏的几个大单子。
既然他现在接手周氏,那他就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他接手周氏已经小半月了,周礼建也早就回家休养了,要说恢复,早就恢复的利落了,但是赵忆慈每次打电话来,都跟他说他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服,总之就是他现在还不能上班。
每次回家看他,他都一副病殃殃的躺在床上。
他也都懒得去戳穿他了,他耍的小把戏,他一早就看清楚了,他现在就是想装病不肯回公司上班,想把公司都扔给他打理。
他原本就是做好了接管公司的准备,所以对他的小把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以前的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总是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总是不着家,永远都是开不完的会,应不完的酬,但是现在,他都明白了,他明白了他为什么要那么辛苦拼命的工作。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他们母子俩而已,以前他不明白,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站在他的角度去看,但是现在,他就站在他的位置上,他这才发现肩上得担子有多重,有多沉。
他想给安然一个平常人一样的生活,可是他目前的身份。
周影帝,娱乐圈里一举一动都倍受关注的对象,三百六十五天,差不多三百五十天都要呆在剧组里工作,这样的他,怎么给她一个安稳普通的生活。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何安然见他在发呆,于是夹了一块红烧肉,“好啦,快吃饭吧,饭都要凉了。”
周延川心满意足地将红烧肉吃下去,如果这辈子都能像这样过下去,不管付出什么,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这几天在公司里,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看来公司的工作也不比剧组的轻松。
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文件,看不完的资料,做不完的决策,这样她看着都觉得头晕眼花,但是这却都是他的日常工作。
“延川,今天他来找我了。”
周延川刚放到嘴边的红烧肉停了下来。
“他?”
“我血缘上的父亲。”何安然看着他,眼里有些茫然。
“他找你做什么?”周延川有些惊讶。
当初他在调查八年前的那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摸清楚了。
“我也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过什么,觉得就是简单的看我吧。”何安然有些无奈。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比较想知道她对这件事的内心想法。
何安然突然觉得没有了食欲,也吃不下去了,便将碗筷放了下来。
“说实话,我不清楚,你知道的,父亲对我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陌生,也从来没有抱着什么希望,可能很小的时候,真的渴望过,可是渴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成了奢望,奢望再后来变成了失望,接着是绝望,就再也不期待了。”何安然说的云淡风轻。
但是听在周延川的耳朵里,一阵心疼。
他想起初见的那年,她一个人呆在空旷的教室里,一遍一遍的写着《我的父亲》这篇作文,她写写撕撕,最后写的却是他的父亲周礼建。
在被他发现以后,她仰着头看他,小声的跟他说对不起,这是他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心痛的事。
同样也是在那天,他第一次心疼一个女孩子,第一次牵了一个女孩子的手。
想到这里,周延川将碗筷放了下来,他伸手握着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也很冰凉,握在他宽厚的手掌里,恍惚间让他产生了一种什么都没有的错觉。
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