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挑起这事,众人不免握紧拳头,脸上皆是浮现出愤愤不平的神色来。
他们地位再卑微,也是身在其为办其事,没半点马虎。
只是上峰不当探子是人,就是普通把玩的棋子,想丢就丢掉,死了也不可惜。
谁不想活着,谁不想锦衣玉食,谁不想能子孙满堂?
会做探子,都是身不由己。
要么祖上犯了事,除非做探子立功,不然家族依旧是奴籍。
为了能洗掉身上的奴印,他们只能拼了命地四处打探消息,就为了今天元国能够成功吞掉这里。
熬到那个时候,lùn_gōng发赏,探子就算没能得任何打赏,好歹给家族脱了奴籍。
若是没能熬到哪个时候,他们就算是白死了,还客死他乡,死后可能没有全尸,更不可能回归故里。
探子们都低着头,第一个探子却是嗤笑道:“看你们没出息的样子,只要能活着,以后什么能没有?要是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玉河公主也是元国皇家的人,归顺她跟大皇子又有什么区别?”
有人琢磨出不对劲来了,蹙眉道:“你三句不离玉河公主,莫非是收了她的好处,这是来蛊惑我等为玉河公主办事?”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答道:“大皇子昏迷不醒,行宫里被御林军守着。姓封的想要大皇子死,不就是嘴皮子动一动的事?你们要继续跟随大皇子,连黄泉路上都陪着,我自然是不阻拦的。只是念在你我都是苦命人,提醒几句罢了。好心没好报,我也不再多言了。”
说罢,他还真的没再吭声,径直把桌上的酒菜吃了个干净,躺在角落抱着一床新被子倒头就睡得香甜。
几人见他这般自在,不由互相看了看,眼里皆是惊疑和动摇。
这人虽然说的话不好听,却都是实话。
大皇子在行宫里,如今虽说有御医看着,谁知道封应然是想他生还是想他死?
若果他们是封应然,只怕也绝不会让大皇子醒过来的。
要是这样,眼前除了投靠玉河公主,根本就没别的活路!
思及此,几人也吃完酒菜,安静地分散在牢里各处休息。
不养好精神,回头怎么精神奕奕去见玉河公主,让她把众人都收为部下?
好死不如赖活,他们都是常年生活在生死边缘的人,哪个都是惜命的。只要能活着,自然不会计较效忠的人是谁了。
再说,玉河公主好歹是元国人,身边正缺人手,对他们肯定还算礼待。
要是他们投靠的是封应然,就算削尖了脑袋,也未必能让封应然看一眼!
睡醒后,探子老老实实把记得的其他同伴,姓名、住处和联络暗号都全部说了出来。
顾青还把他们分开,御林军把记录下来的对照一看,一模一样,没谁在胡诌。
昨晚几人后来没再说话,也没私底下动手脚,说出来的这些只怕是真的。
反正不论真假,把人先都抓过来就是了。
至于还有没漏网之鱼,顾青也不太担心。
至清则无鱼,探子都清理干净了,谁去跟元国报信?
提起此点,顾青不得不佩服封应然的绝妙计谋。
因为玉河公主无意中把大皇子弄死开始,眨眼间就已经有了计谋,一环接一环,让玉河公主深陷其中,根本没有能挣扎开去的机会。
封应然也能因此有了束缚元国的借口,毕竟大皇子还在行宫生死不明,元国如果这时候来攻打,可不就是不顾大皇子的死活?
连长子的死活都不管,如此冷心的皇帝,会不会让大臣心底发寒?
都说虎毒不食子,为了野心连儿子都不放过,直接就攻打过来,就是在元国民间的名声估计也要好不到哪里去。
不能光明正大的来,那就只能偷偷摸摸的。
没能放在明处,就只能转到暗处。
封应然不怕元国皇帝来阴的,正因为他被束手束脚,自己才更有胜算。
不能率兵大举进犯,就只能送些探子来,又或是不少钉子在暗地里使坏。
封应然已经派人在边境盯着了,元国只要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能传到他的耳边。
虽说他不愿意雪春熙卜卦,免得伤了身子。
但是不等于封应然就完全不依靠雪家的天赋了,不是还有雪家二姑娘和四姑娘在吗?
二姑娘身子骨弱着,不能卜卦,还有四姑娘在。
身为雪家如今的家主,为皇帝效力也是应该的。
雪幼翠再怎么咬牙切齿,还真不能拒绝封应然的要求。
有雪家的卜卦在,如虎添翼,封应然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这些暗地里的小老鼠都悄悄抓住,然后从他们嘴里撬出更多的消息来。
元国皇帝只怕还在暗暗窃喜,以为封应然没有防备,即便不能在明处把这肥肉一口吞了,也要让封应然不自在,甚至付出代价。
他可不傻,大皇子突然倒下,肯定跟封应然脱不开关系。
不可能有仇不报,还是亲子的仇,元国皇帝一点都不手软。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一任的国师被封应然软禁在宫内,隐隐有立雪春熙为皇后的意思。
元国皇帝知道后嗤之以鼻,雪家的卜卦可是天下第一。
他眼馋很久了,不把雪家姑娘放在身边物尽其用,居然打算收在后宫里,封应然还真是暴殄天物。
雪春熙在国师的位置上,可是比当皇后有用得多了。
也不知道封应然是不是被美色所惑,连江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