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嘴上应着,却一眼就盯住了如意。
章贤眼力毒,又对如意印象深刻,是以尽管如意尽可能垂头缩肩,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章贤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办法,他头一次伤在女人的嘴下,就是落在姜辛身上,而且有生之年,折在一个女人手里,此生吃的最大的闷亏也都是拜姜辛所赐,是以对当时的一情一景都记得十分鲜明。
尤其如意尖叫的惨绝人寰,分明是个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帮手,他能忘了才怪。
章贤心道:这女人在这儿,那姜辛呢?
倒是想不到,她有胆子把人手安插进自己府里,呵。
章贤第一个念头不是自己府第戒备松懈,而是对姜辛有了极大的兴趣,他早就恨不能扒她的皮,拆她的骨,可她躲到许家峪,他鞭长莫及,不想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想想,她可真是自寻死路啊。
那边胡氏的大丫鬟掐了一下小丫鬟,低声道:“你作死么?嚷嚷什么?”
小丫鬟十分委屈,她指着如意的手,道:“红娆姐姐你瞧瞧,就她这手,怎么也敢提食盒?也不知道是谁放她进来的。”
红娆也在打量如意,见她衣裳陈旧,也不算太干净,不是府里的熟面孔,心思一盘算,也知道是厨房随意抓了个人来当差的。
心里也恼如意见缝插针,可当着主子,这事只能大事化小,便道:“好了,把她打发了也就是了。”
食盒掉了,饭菜虽然没洒,却也用不得了,红娆一边将如意撵出去,狠狠的批了她一顿,一边又叫小丫鬟收拾地上的汤汤水水,自有别的丫鬟来送菜,这事就糊弄过去了。
如意闷头出了正院,心里乱糟糟的,她倒不是为自己挨了骂而难受,而是替自家姑娘发愁。这胡氏生得如此艳丽,自家姑娘怎么看怎么都是落于下乘的份,这往后可怎么办啊?
正低头呢,不防脑后一阵风响。
如意心头乱跳,知道不妙,才要回头,颈上一阵剧痛,她一个字都没出声,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两个高大的士兵四处看了看,其中一个将如意扛到肩上,另一个断后,很快就消失不见。厨房里的管事娘子被红娆派人批了一顿,叫她别再随便把上不得台面的丫鬟往前头打发,心里生了一肚子的郁气,只等着如意回来好好排揎她一顿,不想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因着事情繁杂又乱,倒把她忘了,她没来领工钱,也没人声张,只当她是不做了,谁也没放在心上。
如意醒过来时,天都黑透了,她闷闷的坐起来,身上一片冰冷,用手触摸时,身下是冰冷的地衣。她使劲晃了晃头,又揉了揉后颈,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所待的是一处空房,到处都是尘土的腥味,也不知道多久没住过人了。
如意眨巴眨巴眼睛,总算想起来自己从胡氏的正院出来就被人撂倒了。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这里又是哪儿,把她弄过来有什么目的?
心里正七上八下呢,听见外头灯光明亮,脚步声响,接着是门上锁头咣啷咣啷的声音。门开了,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迈步进来,借着明亮的烛光,如意看清他的五官,立时吓得小脸雪白。
章贤挥手叫人都退出去,迈步进来,站到如意跟前,居高临下的问道:“你是姜二姑娘身边的丫头?”
他的身影罩在如意头上,就和罩了一座山似的,借如意两个胆子,她也不敢直视章贤,和掉进陷阱的小猎物似的,脑子都懵了。
章贤没什么耐心的又问了一句。
他这么笃定,如意便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想撒谎也没用,只好跪坐起身,做出老实温顺状来,答道:“是……奴婢。”
章贤哼一声,满含轻蔑,谅她也不敢不招,又问:“你家姑娘让你来的?”除了姜辛不作第二人想。
如意还想咬死了不承认,便摇头道:“不,不是,是奴婢擅自做主……”话没说完,颈间一阵凉气,如意一低头,见是一把雪亮的宝剑,登时吓得腿都软了,哆嗦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章贤对她没一点顾忌和怜惜之情,将剑往里轻轻一推,粘乎乎湿腻腻的血立时就淌了下来。如意立刻吓得尖叫起来:“三爷饶命,三爷饶命啊。”
她真想摸摸自己的头是不是还在颈子上,可不敢啊。妈呀,太吓人了,这位章三爷一言不合,直接杀人啊。
章贤声音宛如从地狱里传出来的:“要想活命,就从实招来。”
如意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住的点头:“奴婢招,奴婢招,三爷饶命。”
章贤看不得这没骨气的玩意儿,将宝剑一收,冷冷的问:“谁让你来的?”
如意哽咽着答:“是,是姑,姑娘。”
就猜着是她,章贤都不必问姜辛打发一个小丫鬟潜进自己的府第做什么了,真是无知者无畏,她胆子真大啊。
“她人在哪儿?”
如意顿了一顿,匍匐在地,道:“姑,姑娘,还在许家峪。”
第134章、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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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此行并不顺利。
想也知道,她一个从没做过生意的人,想着一举就能谈成一笔大生意,那不是神话就是陷阱。
贡市的铺子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皮货、特产,几乎晃瞎了姜辛的眼,只是这些东西种样再繁多,质量再上乘,也都和她没一文钱关系。
她想开铺子,人生地不熟,又没背景,想挤进去难不说,关键她没银子啊。她也想和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