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要杀了你……”
开明一笑,从眉生腰间取下乌木令牌,高高举起,“好啊,如果你有本事的话,便来杀了我吧!”
兵营门前的一众巴人汉子见了那巴掌大的乌木錾金字的令牌之后都是一愣。为首黑铁战车上的壮硕男子缓缓出声,“乌木令牌?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开明高高仰起下颌,睥睨着一众巴人,“金沙国国都大邑!这块令牌是你们巴人当初归顺我金沙国之时,顶礼献给我先帝的,说是从今往后不论多少族代,只要见着这乌木令牌便会五体投地、任凭调遣!”
巴人队伍之中,人们隐隐一乱。
黑铁战车上的壮硕男子扬声,“将令牌送来我看!如果是真的,我相瑜定会遵从祖宗的遗训!”
原来那黑铁战车之上的壮硕男子名为相瑜。看着他的装束与一般的巴人汉子又有不同,不但高踞黑铁战车之上,更是头上多一金冠,腰身多一蟒皮短裙,想来这个人便是营地之中巴人汉子的酋首。
听得相瑜要看那乌木令牌,开明便是狡黠一笑,非但没将那乌木令牌送给他看,反倒收回囊中小心守护,“给你看?我怎么能知道你是真的想看,还是想抢回这令牌,毁弃了你祖宗的誓约去!不给你看,你爱信不信,反正如果你不守誓言,我们便带着这令牌全天下地去给人看,到时候人们都识得这令牌为真,便也尽知道你们巴人毁弃祖宗之约了!”
开明的话令巴人汉子们又惊又气。之前那个已经被开明气着了的巴人汉子仰头对黑铁战车上的相瑜大吼,“大哥,还跟他罗嗦什么!杀了他,管他手里的乌木令牌是真是假,这个世上嘴最安静的就是死人!大哥若不想动手,我郑凡替大哥做了这个事去!”
黑铁战车之上,相瑜冷冷打量着眉生三人,沉吟不语。
绾绾微微吃惊,眉生轻轻挽住绾绾的手,低声安慰,“没事。这事交给开明处理便好,放心他。”
绾绾低声说,“那个巴人竟然叫相瑜?怎么听着与‘项羽’这般相似?”
眉生微笑,“巴人五姓本就是楚地而来,而这位相瑜定然是想重现楚霸王的威名……”
绾绾摇头,“却差得太远……”
绾绾的话音甫落,黑铁战车之上的相瑜忽地朗声一笑,“敢问英雄是金沙国的什么官职,执着乌木令牌又是所为何事啊?”
开明微笑,回身一指眉生,“这位便是金沙国皇子,驾临巴地自然是要确认你们巴人的效忠!”
且不说巴人的表情,单就是绾绾都是紧紧一皱眉。
虽然开明这么说没错,但是这样的表达方式却是有问题的。现在双方正处在彼此不信任,甚至是敌对的情形之下,开明这般略显傲慢的表达方式,不但不能让巴人心下顺服,反倒可能会激起他们心底隐隐的反抗才是!
绾绾诧异地抬眸望了开明一眼,她不明白刚刚救下小雕之时的那个勇敢又机智的开明哪儿去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略显莽撞的人?
绾绾摇头,却没跟眉生说出口。一来近来眉生一直在刻意制造机会鼓励着开明去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再者绾绾也担心或许开明心中另有计谋,而她只是一时没有猜到……
毕竟,开明也是鲛人的后代,他的智慧比之身为凡人的她来说,应该更进一步才是……
其实绾绾没想到的是,眉生也对开明的言辞微微皱眉。
当开明说完,相瑜等一众巴人汉子便是一愣,有点不敢相信金沙国的皇子会亲自来到这山高林密、地势险峻的巴山之中来……
眉生微笑,白衣飘摇走上前来,朝着相瑜微微一抱拳,“相将军,林眉生这厢有礼了。”纯白衣袂飘摇之间,颈上青琅玕项链暗光莹莹。
209.暗战
纵然有人不识林眉生,却不会有人不识青琅玕。黄金冠与青琅玕便是金沙皇室的象征,这在巴蜀之地无人不知。
相瑜连忙从黑铁战车上跳下,亲自率领着一众巴人汉子迎上前来,“扑通”跪倒,“皇子殿下大驾光临,相瑜有眼不识,还望殿下恕罪……”
眉生微笑,“不知者无罪,更何况眉生此来并非以皇子身份,而只是以学生之心,向相将军讨教来了……”
眉生谦和的态度与言辞令相瑜微微一愣,随即躬身,“是相瑜愚钝,不识殿下尊驾,有言语不恭,万望殿下宽宥……”
眉生微笑,走上前来,屈膝托起相瑜的双臂,“相将军请起。当年巴人的祖先归顺我金沙,也并不是所谓的臣附,而是我们共同为了巴蜀大地的子民们自愿结束兵戈。所以相将军不必多礼,眉生心中也从来没有轻慢之意。”
相瑜虎目之中不觉水光一闪,硬坠下去,愣是又给眉生一跪,“不管祖先,不管令牌,这一跪只代表我相瑜自己的心!”
眉生微笑,再度屈膝将相瑜扶起,“好,相将军这一番心意,眉生生受了!”
眉生抬眸望向相瑜身后黑压压跪倒一片的巴人汉子,含笑走过去,首先便扶起了刚刚那叫嚣得最大声的郑凡,“郑将军请起。”
说实在的,刚刚那一瞬郑凡还在心底打鼓呢。虽然巴人从未真的臣服于金沙,纵然从名义上来说巴地尽归金沙辖制,但是无论从地方官的任命,还是军队军权的执掌,巴人其实还是自己的独立王国;但是毕竟眉生是金沙的皇子身份,又身佩青琅玕,足以证明其身份的尊贵,而且他手里执着乌木令,纵然他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