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比大姐多,因此心里一直记得,早说要打一个大银锁给外孙子!”虽然大姐夫大姐一家人不会去争嫁妆,但是他们得了这个大银锁也会高兴的,而这也是他们应该得的。
大姑就叹了一声气说:“你爹娘呀!对几个孩子那可真都是一心一意的,先前给你办嫁妆时已经尽了全力了,现在刚挣了些钱也没忘记嫁出去的女儿,你们将来也都要孝敬他们呀!”
宁贤和宁婉就赶紧答应,“大姑,我们都知道。”
大姑就高兴了,看看小侄女儿,“婉儿竟越发像县城里的姑娘了。”
宁贤听了也笑,又细看妹妹,“人长得好了,衣裳也穿得好看,是瞧着与县城里的姑娘差不多呢,特别这堆纱花,就像那边庄子上大户人家的女孩戴着的呢。”
“可不是,”大姑也赞同,“上个月我去赵家的庄子上帮厨,见赵典史的小女儿也穿着银条纱裙子,头上也戴着堆纱花儿,但论长相却不如我们婉儿呢。”
梨树村这一片土地肥沃,因此虎台县便有许多大户人家在这附近置庄子,赵家便在梨树村东边有一处上千亩地的庄子,每年夏天赵太太都会到这里来僻暑。那时庄子上就会在梨树村找些人洒扫帮厨。
宁贤就颇为遗憾地说说:“赵太太一向最大方的,今年家里人怎么也不肯让我过去,所以就没挣到工钱和赏钱呢。”
“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大的肚子不小心伤了可怎么办!”可大姑责备了侄女几句,却又告诉她,“今年赵太太来时还带着客人,因此给的赏钱比平时还多一倍呢。前些天有事回去了,听说过几日可能还要来,大家都抢着要再去。”
“大姑干活麻利,管家一定能要大姑的。”
大姑每年都要挣到这笔钱的,又说:“你也别急,等明年时我们一起去。”
宁婉听着,不觉又想起了当年自己为了挣钱去赵家帮厨,用心琢磨几样新奇解暑的菜式送上去,果然多得了赏钱,但正因此赵太太知道了自己,然后就瞧中自己把自己买到家里给儿子做妾,后来又扶了正,甚至把赵家的家业慢慢都交给了自己。
按说赵家的家业很大,自己在赵家的日子过得也算舒服,赵太太也从没亏待过自己。可是宁婉却不愿意再走先前的路,她要带着爹娘做生意挣钱,一起过好日子。
想到自己再不会赵家帮厨,应该也就与赵太太再无相识的机缘了吧。
姑侄两人说得热闹,突然发现宁婉半晌没说话,就都问她,“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宁婉赶紧摇头,“我就是觉得屋子里太闷热。”
大姑就说:“做月子就是这样,因为生孩子骨头缝都开了,所以一丝风也不能吹的。若是吹了风就是落下月子病呢。”又再三叮嘱宁贤,“你千万别贪凉吹了风,月子病可不是好玩的,要是太热了,就多喝点汤水。”转眼又看宁婉,“我不怕热,不如你出去透透气再回来。”
宁婉赶紧说:“没事的,我也不怕热。”好久没见到大姐和大姑了,她自然是要与她们多在一处亲热亲热。
宁梁和宁婉到万家给宁贤下奶,万家十分地招待,打了酒买了鱼肉,又有豆腐、凉皮等物,这里毕竟离虎台县近,一切都方便。
大姑和大姑父也被请来了陪客,自然也是分男女两席,宁婉虽小,可毕竟是客,也被万婆婆让到了炕里挨着万奶奶和大姑坐着,万奶奶和万婆婆便又都给她夹了许多肉和鱼,将宁婉的碗里堆得满满的。
宁婉再三谦让,“奶,大娘,我吃不下这么多!”
万奶奶就说:“小孩子还要长个呢,一定多吃!”
宁婉只得尽力吃了起来,却警惕地守住自己的碗,只怕她们再给自己添菜,把大姑看得直笑,“婉儿吃得太少,你看你大姐刚一顿饭吃多少!”
刚刚宁婉亲眼见万婆婆给大姐送了一大海碗用肉汤下的面条,里面切了好多五花肉,又卧了四个荷包蛋,而大姐一转眼的工夫就都吃了进去。可她真比不了啊!
无怪大姐后来胖了许多呢,宁婉觉得自己可不想胖成那样,就是生了孩子也不想——然后她就在心里呸了一声,骂自己一句,“想到哪里去了!”
但是转念又一想,现在宁家的日子过得好了,她再不必自卖自身跟一个傻子过一辈子,将来自然能嫁一个正常人,然后生下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呀!
就这样一分神,万奶奶便又给她夹了一块鸡腿肉,“这是今年的小鸡肉,特别嫩。”
宁婉再吃不下了,于是重新夹起了那个鸡腿送到万奶奶的碗里,“奶,你吃!”
万奶奶自然是真心认为鸡腿好的,又给宁婉夹了回来,“奶老了,吃什么也不香,你现在正是应该多吃的时候。”
宁婉就再夹回去送到万奶奶嘴边,“奶奶,你多吃点身子能更好,长命百岁!”总算将这根鸡腿送了出去,然后又将一块鸡脯肉如法炮制夹回给万婆婆。
其实,在农家大吃饭时互相夹菜很常见,可是她到了赵家后,跟赵太太带着学了规矩,才明白吃饭时用自己的筷子给别人夹东西并不好,而是要另拿一双筷子的,然后她就再没有用自己的筷子给别人夹过菜,现在也只得破例了,反正万家的人也不在意。
吃了一顿饱饱的饭,宁婉又去陪姐姐说了一会儿话,逗一会儿刚出生的小外甥,再跟正与万家老爷子、姑父他们喝酒说话的爹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