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生意的。澳门人很多认识这两个,有看他们顺眼的,就说是“金童玉女”;有看不顺眼的,就说是一对“狗男女”,男的浪荡无形,女的放肆无德,契合得丝丝入扣。
总而言之,这两人无意中就被大伙儿看成了一对,所以燕翅宝同意叶琬和燕兆青一起去上海,他们吃了一惊之后,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除了几个对燕兆青有异常好感的丫头婆子心中郁闷外,其他人都没话好说。
连叶琬本人,也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连着几天没见燕兆青,以为他在为去上海之事做准备。她自己头一次出远门,很是兴奋,咬牙做了两套新衣服,又花了一晚上整理行囊。
鹿萦红来找她,塞给她五百块钱,说是备燕兆青“不时之需”。言语之中,完全拿她当兆青的新媳妇了。
叶琬接下了钱,心想:“二娘对兆青真是不错。”
次日,燕兆青本人依旧没有出现,但他派了车来接叶琬。燕家下人们看着叶琬和她的行李上车,有些不厚道的,就在那里互相挤眉弄眼。一个燕兆青之前的崇拜者忿忿说:“乌龟配王八。一样的人,终归会走到一起。”
☆、青鸟使
燕家兄弟和叶琬、单凤丛坐“顺风号”游轮去上海。
叶琬和单凤丛是头一次见,但两人都是惯于和人打交道的,之前又都听闻过对方的传说,打知道对方要和自己同船之日起,就暗存了个结交的意思,所以三言两语,就打成一片。
游轮上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船离港后第二天,燕家兄弟陪两个女孩子逛了一上午。吃过中饭后,燕纪来先回房。他约了船上教练教他蝶泳,要先睡一觉养足精神。燕兆青一句话没说,就溜了个没影。
叶琬和单凤丛都不想去睡觉。两人结伴在船上逛。
她们在一个室内酒吧深处看到几个外国人围桌打牌,也凑上去看个热闹。叶琬不大玩扑克牌,在边上看了会儿,兴味盎然。一个外国男人几次转头都看到她们,便绅士地站起,让她们玩。只有一张椅子,叶琬不客气地坐下了。
打了几回,叶琬每回必赢,她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收了钱,和单凤丛一起走了。
二人来到甲板上的露天酒吧。这个时候,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酒吧里几乎没有人。
叶琬拿赢来的钱请单凤丛喝酒。她自己点了加柠檬的松子酒。单凤丛看了半天单子,要了份叫“小海鸥”的鸡尾酒。酒上来,都漂亮得仿佛酒界模特,让人舍不得喝。
单凤丛见酒吧下面就是游泳池,便说:“不知道纪来待会儿是不是在这个池子游。”叶琬瞟了她一眼:“才分开多久,就想他了?”单凤丛莞尔一笑。虽然一开始不过金钱交易,但相处久了,到底牵牵扯扯,一不小心就成了自己一部分,在外人面前与己共荣共辱。她在椅子上舒展手脚,懒懒地说:“是挺想他的。”
阳光暖泼泼的。四面碧海如倾,波浪组成的小山丘起起伏伏,像一组庞大的交响诗,浩浩汤汤地跃动天地间,看得人胸襟也无限放大。
叶琬见单凤丛毫不掩饰自己对燕纪来的感情,也雀跃起来。她也只是十多岁的女孩子,平时深深压抑自己,可现在遇到了人生重大之事,又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仿佛没有什么不能说;仿佛没有什么说出来,不会立刻被海的巨大淹没。
她喝了两口酒,抿了抿嘴,轻声说:“单姐姐,我真是太高兴啦。”
“真是小孩子,赢了点钱,就高兴成这样。”
“才不是。这次兆青跟二娘说:他要带我去上海。二娘跟燕伯伯说了,他老人家一口答应……你明白么?我真是高兴。”
单凤丛一愣,心想:“难道她以为兆青要娶她?”叶琬自顾自笑着,那是真真切切的幸福,像蚌壳里刚成形的珍珠,粒粒晶莹。单凤丛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她自己也有过这样全心全意沉浸梦中、幸福呓语的时代。
她正考虑,要怎样说,才既不伤到叶琬,又能让她认清现实。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把她们头顶的遮阳棚吹得“呼啦啦”作响,把叶琬额前的流海也吹飞起来,露出她额头那一道浅红色的疤痕。单凤丛心里动了一下。隐隐有飞蛾在灯前翩舞。
叶琬一手握着酒杯,一手习惯性地整理流海,忙不迭地将它们重新归拢,遮好额头。她手忙脚乱,自觉狼狈,不好意思地冲单凤丛一笑。
单凤丛想:“她笑得真好看。”说起来,叶琬也是瓜子脸、大眼睛,轮廓和她有几分相似……
飞蛾舞动了一阵,义无反顾扑入灯火。单凤丛的脸色忽然变了,眼里闪出又惊又怒又受伤的火花。她一刹那间明白了很多事情。她想:“好啊,怪不得抱我的时候,要我在脸上贴花钿、画鬼符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她暗中捏紧了拳头。
风静下来,叶琬睁着一对点漆般的大眼睛看着她,仿佛在等她的祝福或共鸣。
单凤丛现在看她,心情完全两样了。她不得不垂下眼,怕自己的心事全暴露出来。
叶琬等了会儿,没听到单凤丛说什么,心里微微失望,又想:“我怎么对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人说这话?她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呢?”
但她太幸福了,忍不住又说:“单姐姐,二哥这次带你去上海,他对你很是看重啊。”
单凤丛冷冷一笑,说:“看重又怎样?他不会向我求婚的。我也没那么傻。齐大非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