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沐锦桐的眼眸微微垂下,有一种兴致缺缺的感觉,何羽宁想说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对她做什么,要是他想对她做什么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但是她没有说出口,而是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沐锦桐的眼眸中滑过一道光,他说:“你睡吧。”
“嗯,”何羽宁沉吟几秒,小声道,“你要去洗个澡吗?”
沐锦桐眼眸里跳跃了一下,不动声色道:“可以吗?”
“嗯。”何羽宁应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床都分给他了一半,还在乎浴室吗?
浴室的水声有些微妙地砸在何羽宁的心头,她有些发愁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从小到大,她只和两个闺蜜在一张床上睡过,刚才一时心软同意了,现在却感觉别扭极了。
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何羽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过,如果是沐锦桐的话,好像并没有那么排斥。
沐锦桐洗得很慢,他本来没有打算从这里住一晚,早在来之前,司修就给他订好了房间,距离机场很近,刚刚那句话,也不过是他没过脑子之下提出的请求。
和喜欢的人相处久了,自然希望和她同床共枕,这是来自身体和心灵两方面的需求,沐锦桐抗拒不了。
但是他不想逼迫她,也不想让她觉得不舒服,她本就受伤了,他怎么舍得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他洗得很慢,他愿意给何羽宁充足的时间去编造一个借口哄他离开,
他不介意,真的。
同床共枕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姑娘容易吃亏,他作为一个男性,提出这种要求本身就很不要脸了,
但是他明天大清早就走了,又实在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他连夜飞过来,不是只想给他的姑娘换个药的。
他想在何羽宁所在的房间内,多陪她几分钟,与她站在同一屋檐下,与她同呼吸一个地方的空气,与她在一起,见见她,看她微笑,听她说话。
他实在不舍得这么早就离开她。
沐锦桐这个澡足足洗了四十多分钟,期间何羽宁都想去敲敲门问问沐锦桐是不是睡过去了,沐锦桐才穿戴好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穿酒店提供的浴袍,而是将自己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除了西装外套没穿领带没打头发湿的以外,根本看不出来他已经洗过澡了。
沐锦桐定定地看着她,何羽宁有些尴尬,她指了指水杯,道:“需要喝水吗?”
“好。”沐锦桐点了点头,何羽宁挠了一把头发,道,“我去找个杯子。”
“不用了,”沐锦桐垂眸拿过了床头上的水杯,不咸不淡道,“我没那么讲究。”
何羽宁抿了抿唇,心想你怎么可能不讲究呢?沐氏总裁的讲究和洁癖都是出了名的,连她这种七八线上混迹的小明星都有所耳闻,怎么可能不讲究呢?
靠近床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时,沐锦桐才发现床上放了两床被子,都整整齐齐地铺好,安静地等着它们的主人。
他的手一抖,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两床被子,心底里突然涌出一份无法压抑的喜悦。
阿宁也是愿意自己住在这里的,是吗?
“累了吗?”沐锦桐听见自己平淡的声音,那声音毫无起伏,听不出一丝愉悦或者开怀,“休息吧。”
“哦,好。”
房间里的灯被关上了,两个人躺在床上,似乎都有些拘谨,沐锦桐的呼吸声就在自己身边,不轻不重,却恰恰敲在自己心底。
何羽宁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沐锦桐淡淡道:“睡不着?”
“你明天还要工作。”
“好好休息。”
沐锦桐的声音不咸不淡,但是却压着几分疲惫,何羽宁眼前突然又出现刚刚看到的沐锦桐眼眶下的青黑色,心底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不疼,却让她发酸。
这个男人,掌管着整个沐氏,工作繁忙,事务极多,曾经沐婉灵还跟她说起过,沐锦桐是个工作狂,一忙起来什么都不顾了,饭不吃觉不睡,直把自己当一个铁打的机器用着。
这样一个男人,却因为自己一句“疼”,就立刻从千里之外的地方飞过来,哪怕明天一大清早就要赶回去,哪怕已经十分疲惫顶着青黑的眼圈,也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亲手为她上药。
何羽宁往被窝里钻了钻,人这一生,能遇到几个肯为你这么做的男人呢?
他为她下跪求婚,他为她出现在发布会,他为她出席采访,他为她飞来飞去,最后还只是跟她说,“你明天还要工作,好好休息。”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过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从未说过一句累请过一次功;
他什么都不肯说,甚至欺骗她他不是为了她而来的。
老天爷真的已经对她足够厚爱了。
何羽宁想,也许她失去了大部分的友情和亲情,也许她受过伤流过血绝望过疼痛过,但是老天爷还是把沐锦桐送到了她身边,这个一直在强调他才是自己最亲密的人的男人,已经渐渐真的占领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疼吗?”沐锦桐听到那边略带急促的呼吸声,下意识地想要下床开灯,何羽宁急忙叫道,“我没事!”
那声音一听就带着几分哽咽,沐锦桐脸色一沉,更想要去开灯,何羽宁听着他下床的声音,大声道:“别开灯!”
沐锦桐的身影蹲了下来,何羽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黑暗中露出一个微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