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气迅速地入侵,夹杂在潮湿的雨水里,让人浑身别扭。雨果如坐针毡的看着黑着脸的顾梓翰,仿佛都能看到他身上散出来的黑气,萦绕在他浅蓝色的衣服上,煞气尽显。
顾梓翰强忍着怒气,挤出一个笑,拼命地让自己恢复正常,“你是不是来搞笑的,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
那是我高祖传下来的遗物,话都在顾梓翰的嘴边了,却强咽下了,告诉她又能怎样,不在意就是不在意。顾梓翰苦笑,从什么时候起,他,连带着顾家竟一文不值了。
雨果盯着笑了的顾梓翰,看他低头切着牛排,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样子,叹了口气,耐心解释,“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我能看出来很珍贵。既然那么珍贵,你帮我,我把它还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我从来不要送出去的东西。”雨果看他说的义正言辞,只好低头吃着东西,却食不知味。
顾梓翰看着沉默的雨果,总觉得她突然就越加单薄了,原本的温暖和笑容尽数散去,身上笼罩着一层烦忧,“那你换好了,再陪我一夜。”
他说的漫不经心,她却听得心如刀割,“顾梓翰,我们不置气,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你,到底是怎么想我们的关系的。”
顾梓翰看着极度认真的雨果,缓缓开口,“你为什么不和暮玺在一起?”
雨果低头,“我给你解释过。”
“不是因为我让你脏了!”他的语气已然不善。
雨果不信的抬头,看着顾梓翰愤怒的样子,“你听到了。”
顾梓翰看雨果躲闪的模样,心刷的就凉了,“你果真那样想,觉得我弄脏了你,你配不上暮玺。”
雨果咬了咬牙,抬头坚定道:“是。”
一个是字就像把顾梓翰钉到了十字架上,再也动弹不得。痛,撕心裂肺的痛吞噬着自己的身体,顾梓翰拼命地握住手中的刀叉,保持着镇定。
“和我在一起真的是为了报复我?”
“是。”
顾梓翰怒极反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气氛冷到了冰点,雨果直视着濒临暴怒的顾梓翰,“可我后来真的爱上你了。”眼眶倏地就红了,她知道,这是对他的侮辱,他是那么自负的人,何须自己这样的女人去辜负,去设计。可她不想骗他,就算他们的感情什么都不剩,最起码还有信任。
那个时候的雨果不知道,任何事情都需要遮羞布,扯掉了最后的遮羞布,彼此都下不来台的结果,只有撕破脸。
顾梓翰蹭的就站了起来,手紧紧地握住桌沿,“后来就爱了?你竟会爱上你眼中的强-奸-犯?一个弄脏了你的男人?!呵,你的爱救你的人一样,简直贱无可贱!”
强忍的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滑落,”是呀,我就是贱,我也觉得我贱!”雨果说着起身,身体拼命地颤抖着。
“对呀,你要不是贱,怎么可能会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和田暮玺眉来眼去。”
雨果大吼道:“我不准你说壮壮!”
之后又是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彼此快速悦动的心跳声。
“呵,”顾梓翰冷笑,你的爱到底有多渺小,才能在爱的人面前这样维护另一个男人。这就是你的爱?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雨果紧紧地咬着唇,不相信的看着顾梓翰,“你明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诋毁我们。”
“诋毁?”顾梓翰一步步走到雨果的面前,盯着她的眼,咬牙切齿,“你和他天天黏在一起,接受他的一切帮助,和他以情人的姿势出现在公共场合,跟他回家,在你家留宿,你说,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关系?”他没说一句握住她肩膀的手就紧一分,仿佛下秒就会穿过她的肩胛骨,“什么关系?”
雨果无力辩驳,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相信你的人永远都不需要解释,不相信的人永远都解释不清楚。
雨果凄凉出声,“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就想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能肆无忌惮到什么地步。”
“你果真脏!”雨果死死地瞪着他那双深入寒潭的眼,“不但身体脏,思想也脏。”
“是呀,”顾梓翰手上的力突然收住了,大手滑过她的肩膀,脖子,下巴,放到她的脸上,“我是脏,我要把你弄得和我一样脏,”他的语气里透着薄凉的暧昧,“看你还怎么和他干净的在一起。”
雨果感受着他手心的凉意,求道:“我们没有善始,善终好不好?”
“可以,”他靠近她的耳郭,哈了口气,“我去把他变脏。下点药,帮他找些女人,放心,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绝对给他找些干净的女人。”
“你真恶心。”
“嗯,”顾梓翰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唇,眼神轻浮,笑容轻佻,“所以,你是想自己恶心,还是田暮玺恶心。”
“放过他,”泪水滑过脸颊,落在唇上,又咸又涩,她哀求道:“别伤害他,求你,他是无辜的。”
呵,他是无辜的!那自己呢?自己就是活该,活该看她对他的维护?对他的深情?他倒要看看,她为了这个田暮玺,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轻轻地啄了啄她的唇,“明天去辞职,来顾氏找我。”
雨果看着转身离开的顾梓翰,身体就像抽了骨头,迅速地瘫倒了地上。
夜可真凉,凉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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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梓翰看着茫茫的夜色,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但秋天的萧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