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眨了一下眼睛,俏皮道,“越是亲近,就越是忍不住责怪。”
若是不相关的人,又怎么会花费时间去教训一个人呢?因为怜惜,所以才会责怪。
翟宁想了想,眼睛像是一层白雾挡住,缓缓道,“我的几个母舅他们总是很少说话,也不会随意责怪于我,若是做得好的,他们会带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送给我,作为奖励,若是做得不好的,必定要我反复做上几次。”
难怪,他会让她重复背个十次八次的,原来也是自己经历过的。
“那些小东西我都收拾了,一直放在库房里保存着。“就是不知道现在落灰了没,不,现在应该已经化成渣了。
安殊好奇问道,“是他们一直在照顾你吗?”
翟宁点头,道,“最重要的几年,都是他们照顾着。”
所以,他才会感觉到如此的悔恨,悔恨自己因为轻易的相信一个人,而辜负了身边在乎他的人,导致如今时空两隔,永不得相见,这个时空找不到任何关于他和他那个时代的事情,仿佛自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唯有这座山,差不多的地形和作用,不一样的名字,所以想来看看,碰碰运气。
这个特殊的时候,特殊的地界,奢望能够看一眼以往的那些人。
但不一样的,终究不一样,明明知道不可能呢,却偏偏要去尝试。
翟宁看着天空,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们爬上去花了八个小时,而后在山上住了一个夜晚。
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好忙啊,今天加班到凌晨呢,还写了这么一段= =明天估计不太可能写了
☆、人生定义
无比昂贵的房费,却连水都变成了奢侈的东西,无法洗澡,没有吃的,就连电灯也无,但作为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有张床,有避风的地方,他们也满足了。
安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大腿都是酸酸的,胀胀的,运动的后遗症出现,她坐在板凳上揉着自己的腿。
翟宁结完账,出来就看到安殊步履僵硬的行走着,他问道,“还能自己走吗?”
安殊觉得自己还是能够走的,下山的路毕竟没有上山那么累,她点点头。
两个人到了下山的地方,翟宁背在前面,在她面前蹲下,道,“上来吧。”
这是要背她的意思吗?
安殊看着那直挺挺的背脊,道,“我还能……”
翟宁仍旧只是两个字,“上来。”
语气柔和,却不容许拒绝。
这个人啊。
安殊慢慢的走近,扶上他的肩膀,而后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她的膝弯穿过,把她背起。
安殊略微不适的靠了靠。
翟宁叮嘱道,“把手绕在我的脖子上,别放手。”
安殊闷闷的嗯了一声。
翟宁起身,调整了一下姿势,而后开始往下面走。
安殊在他的背脊上,很快就感受到了翟宁身上火热的气息,穿过厚厚的衣服传导到她的身上,翟宁和她住在一起后,学着她也抹了一点霜,主要是擦在脸上和手上,防冻保湿的,于是安殊就为他买了男士专用,放在他的卫生间中,这次也带了过来。
他的身上平时有一股暖香,很舒服,很悠长,在泰山这个冰冷的地界,变得冰冷了一点,却也是暗香浮动,绵绵不绝的传入她的鼻里。
头发即使用毛巾擦干净了,也还没有完全干,这个家伙,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回来就像是一块行走中的冰块,完全没有顾忌这寒冷的天气。
安殊的手绕过他的脖子,在他的胸前交握,问道,“翟宁,你觉得以后你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翟宁笑着,胸膛处传来振动,道,“没想过。”
安殊低头,看着翟宁脚下前方的路,道,“我小时候想做一个护士,因为老师说他们是洁白的天使,这个想法持续了三年,直到老师不再教导我们;后来想做一名教师,因为父母说做一名教师不用花太多的钱,当时觉得不花钱的东西很好啊;再到后来,似乎只要有一份工作,能够安稳的赚钱,就无所谓了……而现在……”
翟宁的鼻息很正常,问道,“现在想做什么?”
现在想做什么?
她又想做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