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宝低头想了下,又大步走到大哥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小心的问着:“大哥,你怎么了?”
过了一会没人回答,王元宝又问:“大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还是没人说话,王元宝有些着急地说道:“大哥,到底怎么了你也说句话啊,别不吭声啊。”
王元宝心中急切,想着是不是丢了钱,怕大哥做傻事,咬了咬牙,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只见王大宝呆呆的坐在床边,目光涣散,一动不动。
王元宝走上前去,蹲在床边,抓住王大宝的胳膊晃了晃,问道:“大哥到底怎么了?”
王大宝这才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似委屈似发泄。好大一会,才收了收情绪,哽咽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与大宝同行的,一共五个人,其中一个叫马广的,原来是个骗子,趁吃饭时,偷了大家的钱财跑了,剩下四个人追了一下午也没见人,便都无奈返了回来。
那可是王大宝全部的身家,现在已然是一无所有。
王元宝听了很是气愤,但是怕大哥再受刺激,于是只能安慰他人没事就好,来日方长,慢慢再挣,好不容易才安抚住大哥,哄他睡下。
原以为大哥会慢慢放下,谁知过了两日,王大宝便带着一些钱从外面回来,跟王元宝说把花田卖了,房子也卖了,要再去贩丝,放手一搏。
王元宝拗不过大哥,只得同意他去,但是要自己跟着,于是二人把家中细软收拾一下,连同阿山一起送回了城外的老土屋里。这老土屋原是王元宝小时候的家。
临行前,阿山眼泪汪汪,哭着说要跟着去,王元宝不让,怕路上艰苦,让他在家等着。然后给阿山留了一些银钱,便同大哥上了路。
贩丝之路十分艰辛,好在同行的人都能相互帮助,一个月后,一行人拉着几辆牛车返程,车上堆满了货物。
途径淄州城外的时候,天下起了大雪。
“王家兄弟,下大雪了,大家都商量在淄州城外休息几天,雪天路滑不好走,怕摔了货,大家让我问你们是否愿意。”
说话的正是商队的领头人赵虎,因资历老有经验,所以被大家推举。毕竟出门在外,总得有个关键时刻能发号施令的主心骨。
王大宝起身回道:“愿意的,这么大的雪,想走也走不了,就听大家的。”
赵虎听了笑了笑,扭头大声的朝大家说道:“那行,咱们就往前再走走,城外有个留香客栈,老板与我是故交,我以往经常宿在那里,咱们就去那吧!”
一行人都很高兴地答应着,不一会,就看见雪地里冒出了个房顶尖儿,又走了一会,才看见客栈的全貌,已然被大雪覆盖,整个客栈都是一片银白。
终于到了地方,赵虎招呼小二为大家开了房间。一行人才开始各自卸掉各自的货物,带回了自己房里休息。
冻了一路,总先得暖暖。吃饭的时候大伙儿才磨磨蹭蹭,陆陆续续下了楼,只见每个窗户口都趴了一堆人,有人惊喜,有人忧愁。
王元宝也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雪花纷飞似烟似雾,让人莫名觉得有些恐慌。
看了一会,就扭头坐在了桌子上等着吃饭,王大宝也坐了过来,小声的对他说:“二郎,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就算今天雪停了,也还得再歇两天,等地面稍干一干。”
王元宝也很惆怅,着急想回去,越离上京近了就越着急,便说道:“也不知道上京下雪了吗?阿山一个人在家,可别冻坏了。”
待饭菜上桌,王元宝一边吃着热乎乎的汤饭,一边听着客栈里的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
正听的起劲,就听见大哥问着:“真是长见识,这客栈都有说书先生了。”
店小二正巧路过,笑着说道:“客官别误会,这先生也是住店的,闲着无聊,便给大家说两段,这天寒地冻的,附近就我们一家客栈,哪儿也去不了。”
“也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停,真是烦闷。”另一个人说着。
王大宝也搭着话:“哎,可不是么,下雪天寒,等天晴了,路又泥泞,最是讨厌。”
“只盼早点停,不过也无妨,我们店的粮食多的很。大家放心住。嘿嘿!”小二说道。
“你这小二,倒是让我们放心住,说的跟住店不花钱似得。”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早点停吧,这雪太大了,往年下雪时间长了,就有冻死饿死在路边的可怜人。”另一人说着又叹了口气。
一时间,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窗外,均是一脸心事重重。
晚上回到房间里,小二居然送了热水,兄弟俩多日奔波,浑身又臭又脏,虽然累的紧,但还是打起精神,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二人和衣窝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听见大宝的呼噜声响起。王元宝却还没有睡着,许是洗了个澡,精神爽利很多,竟有些失眠。躺在床上,盘算着离上京不远了,天一晴,就能回去了,再把生丝一卖,赚一大笔钱,然后再把花田盘回来,再买个房子,再贩一次,又有了钱,就能娶玉娘了,真是美的很。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也沉沉睡去。
半夜里,王元宝朦胧中似听到了一阵嘈杂声,猛然惊醒,随即耳朵恢复了听觉:桌子椅子翻倒的声音,混乱的脚步声,求饶声,哭声,喊声混合在一起。
王元宝有些害怕,赶紧推了推王大宝,大宝随即也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