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中胡思乱想了一阵,慕清便有些坐不下去,想要出去走走。
“吴兄,现下我想出去看看,傍晚之前会回来。”慕清将手中的瓷杯搁在桌上,对吴庸说道。
“啊?”倒是吴庸被慕清对他称呼的改变一下子懵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开口:“这,何大人……”
“私下里叫我慕清便可。”慕清对着吴庸一笑,“毕竟嘛,我还小了吴兄十几岁呢。”
因为坐的近,看到慕清绽出的清丽笑容,吴庸没来由的心中一滞,赶紧别开眼,心中暗道,难怪之前总有人说何慕清是男生女相,更说不准是个……咳咳,背后议人长短,实不为君子所为。
吴庸悄悄地把目光又移回慕清脸上,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好,那我便唤你慕清。”
顿了顿,吴庸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放凝重了些,道:“对了,慕清。你一上任就如此轻易地罢免了一个县令,我恐怕会不会后面出现什么问题。”
慕清不以为然地看向吴庸,摆摆手,一脸不屑地道:“只不过一个七品县令而已,能掀起风浪?我上书皇上告知其罪状便可,再说了,皇上颁给我的圣旨上面就曾说过,我这个节度使有任免这河南道除州刺史、别驾、长史和司马外的任何官员,当然了,理由必须呈于皇上。”
看见慕清这般的毫不在乎,吴庸皱了皱眉:“只是,我和你在河南脚跟都还未站稳,也不曾熟知河南道有哪些势力圈子,如此行事,未免莽撞了些。”
慕清抬抬眉,又是一笑:“还能有什么势力?河南这地界原先最大的势力圈子就是被皇帝一锅端了的王凝那一支,如今其余的人皆是有一点风吹草动便是胆战心惊,都想着明哲保身,怎么还会有余暇顾及到一个小小的县令呢?”
吴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道:“这倒是不错。”
慕清见状,站起身来,拍了拍吴庸的肩,而后又微微俯下身子,对着吴庸一笑:“谨慎些固然不错,但也别谨慎过了头,硬是把自己给累着了。”说罢,转身便出了厅堂。
天啊,邪门了!留在厅中继续坐在位子上的吴庸一脸震惊地抚着自己的心口,刚刚慕清俯下身来对着他笑的时候,自己的心跳居然加速了!太可怕了,难不成活了小半辈子的他、娶了一妻一妾的他实际上是个断袖?
想到这个念头,吴庸全身恶寒地颤了颤,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有些急躁地在厅中度着步子,心中暗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学着时下里的许多官员那样到花楼里逛逛?
离开厅堂正走在路上的慕清可不知道自己那随意一笑竟带给了吴庸想要去青楼里证明一下自己的想法,她面带浅笑,缓缓地行着,偶尔对着迎面而来的仆从或是一些下级官员点点头,很快,她便来到了自己的居所。
“怎么样?”刚刚走入院中,就见青峋迎面走来,慕清出声问道。
“查到了。”青峋点头。
“好,我要出门看看四下里的情况,你与青芜随同我一起,路上边走边说。”慕清说着就进屋准备换套衣衫再出发。
一炷香的时间后,慕清他们所乘的马车已行在了刺史府外的路上,青峋也是在这时开始对慕清讲明所查到的消息。
“这么说,那曾辛只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子?”听完青峋的汇报,慕清总结道。
青峋没有搭话,倒是旁边的青芜口道:“我看就是。”
按照得到的消息,曾辛以前不过是个土地主,之后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便捐了一个小官当,之后因他对上级奉承有加,一路上升,直至县令。若说他有什么势力靠山,那就要算提拔他当县令的人了,但很不幸这人就是原兖州刺史,是王凝那一派的,早就锒铛入狱了。这次,他又想来拍慕清的马屁,只不过一个不小心,拍到了马掌上。
青芜听后,感叹地摇头,哎,这人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了那么一番话,正好触到了自家主子的逆鳞,要知道主子最厌恶迷信了,想想当时在扬州之时,他们便碰到了类似的事,最后,主子可把那人给整惨了。
“河南道的其他一些官员呢?”慕清靠在软垫上,懒懒地问道。
“没有任何动作。”
“京城呢?”慕清微微闭了闭眼。
“消息还未传到。”
慕清蹙起了眉,自己依靠着在扬州那边的崔瑜慢慢有了属于自己的暗中势力,但却不大,远远比不上皇帝的,安朔王的,还有白明远那家伙的。
慕清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车厢内安静下来,几人一路无话。
慕清将车窗帘挂起,侧着头望着车外大街上的情形,一路都可以看到有人拎着水桶去往还有些水的井边排队打水,民众自然不会乖乖地排队,但好在井边有官差保持着秩序,而且官差也没有什么占井收钱的行为,这很是让慕清松了口气。
正当慕清正注视着沿街的情况时,正在行进的马车却猛地向右一拐,然后突然停了下来,晃得车厢内的几人都差点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青峋朝着坐在外面的马车夫厉喝一声,同时掀开了车帘跳了出去。
没等慕清也掀开车帘,就听车外一个妇人的声音充满恳切地高声呼喊:“这位大人,求您买下小女吧,为奴为婢怎样都行,只求赏口饭吃。”
皱了皱眉,慕清将车帘完全掀开,露出了她那张年轻而俊美的脸,同时一旁的青芜也好奇地探出头来张望,看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