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备而来,几乎在沿途回京的路上布满陷阱和埋伏,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终究还是低估了上京钟家的底蕴。没料到苟梁身边竟有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影卫,派出的死士没要了苟梁的命反而被一一剪除。
见己方已经穷途末路,今日不可能成事,来人暗恨,但也不得不撤离。
犬影一路追杀,与他几番交手,最终却还是教他逃了。
犬一前来复命,“属下无能,未能取其x_i,ng命,只伤了他的手臂。”
这个结果并未出苟梁的预期。
“不必自责,你做的很好。”
说着,他接过犬一呈上来的剑,指腹在剑刃沾染的血液上轻轻划过,略略一算,难掩诧异地道:“竟然……是他。”
*
九月十五。
太子继位,登基大典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二十一载,谨记先祖遗志,克勤公允,励j-i,ng图治,唯恐懈怠,虽无定国安邦之才能,亦保江山大统。然朕少年征战沙场,旧疾缠身,今无力再护江山社稷。故,兹此敬告天地宗庙,传位于太子,继为太上皇。愿我大梁江山永固,黎民昌盛。钦此。”
“臣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遵旨,谢父皇隆恩,日后定勤政勉励,恪守己身,不负父皇所托。”
李彦抬高手,接过圣旨,站起身来面向众臣。
百官再拜,口称:“参见太上皇,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移位从旁,将高高在上的龙椅空了出来。
掌仪太监再次高声宣读仪典规程,请太子到殿后更换龙袍,戴冕旒。李彦拜别太上皇,眼神从已经空置的龙椅上划过,大步流星地走向内殿,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却又仓促。
“彦郎。”
已经脱去太子蟒袍的李彦正抬高双手等待士官为他穿上龙袍,没有发现钟越走到他身边,直到对方出声他才注意到。
“重辉,你怎会在此?”
李彦满眼急迫,但见是钟越还是耐着x_i,ng子应付他。
钟越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官手中捧着的龙袍玉带和冕旒,抬头对他一笑,“彦郎,我亲手为你穿上,可好?”
李彦欣然应允,挥退左右,将他拥入怀中,“重辉,朕好欢喜。”
“我也为你高兴。”
钟越抬手回抱住他,李彦便笑了起来。
钟越为他仔细地穿戴,腰带系上,九龙环佩加身。他起身正了正李彦的冕旒,透过玉旒看着珠玉后的李彦英俊的脸庞,眼中有留恋有痛苦。
“彦郎今日可开怀?”
“自然!”
“那……你爱我吗?”
钟越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李彦将他拥入怀中,笑道:“朕当然爱你,此情天地可鉴,矢志不移。重辉,你当知朕心。”
“是么……那便再好不过。”
“时辰差不多了,重辉,朕稍后再——”
心口一痛,李彦错愕地低头,却见钟越已经泪流满面。而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尖端正c-h-a进自己的心脏,血色在明黄龙袍上溢开。
“你……为何……”
“陛下,吉时快到了,您——啊!!!”
贴身太监的尖叫声,掀开了这一日风云巨变的序幕。
第62章 蜜橘味的影卫攻(20)
登基大典上,新帝遇刺,百官骇然。
尤其是历经两朝的阁老们,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经历新帝未登基而驾崩致使朝野动荡,区别只在于武帝的长兄连登基大典都没有等到。
他们随太上皇匆匆赶到内殿,行凶者已经被当场抓获,而新帝倒在地上,胸口c-h-a着一把刀,双目圆睁,竟是死不瞑目之态。
安王和李惜脸色俱是满手虚汗,心跳如鼓,本以为是自己的人动手被抓,满怀激动和忐忑地跟进来,见到行凶者后皆是大吃一惊——钟越?!
武帝盯住钟越,见他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不敢置信地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心下一跳,当即便知钟越这是失败了!
武帝眼前一黑,被大太监扶住,备受打击的他当机立断道:“大胆贼人竟敢谋害太子!给朕就地格杀!”
“且慢!”
不等御林军靠近钟越,有一人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中。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皇宫大内!”
张统领厉喝,就要动手,却不知为何整个人突然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弹。
武帝尚算镇定:“不知您是钟家哪位前辈?”
来人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匆匆赶到钟越身边,眉头紧皱着看着地上的李彦,忽然松了一口气,道:“越儿,他还没死。”
“什么?”
钟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爷爷,钟族长重复道:“你还不够狠,他还没死。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钟越看向李彦,眼里全是泪水和惶恐,钟族长捏住他的肩膀,“成败在此一举,你还在犹豫什么?!”
钟越这才清醒过来,踉跄地扑向李彦,抓住刀柄,就要再往他心口补上一刀——
“住手!!”
武帝下意识地大叫出声,群臣大惊失色,却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将钟越踹飞生生撞到了年迈的钟族长,两人砸在地上倒地不起。
“越儿!”
“族长!”
隐没在暗处的钟家其他人立即现身——他们原本怕干预了钟越渡劫,但此时却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