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熠鸿的背又弯了些,“刚刚只是出来方便,若皇叔没有别的事,侄儿也过去找静明大师交流佛法去了。”
“去吧。”
陆熠鸿转身,抹了把汗离开了。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陆镇已经进屋。陆熠鸿心下疑惑,到底是自己一时眼花,还是古道心已经离开古寺?罢了,还是等放榜的时候再看吧!
陆镇进屋,古道心就仰靠在藤椅上,一下下晃悠着,面带笑意,“皇叔……这个称呼挺带感的。”
陆镇挑眉,“我还没说你,你倒先来打趣我。”
“你要说我什么?说吧,”古道心拢了拢外袍,“我听着。”
“你就出去方便一下,怎么就把陆熠鸿给招了回来?”
古道心耸耸肩,有点无辜,“这也不能怪我,我也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出去撒个尿都能碰上,这就叫孽缘吧。”
虽说古道心是用“孽缘”来形容,但是沾上了个“缘”字,陆镇听着就不舒服。
“陆熠鸿这个人很危险,城府极深又善于伪装,你要离他远些。之前秋闱的时候他就已经盯上你,现在看来就算这么长时间没找到你也还没放弃,可能在等着秋闱放榜的时候你会出现。”
古道心嘴角一扯,“本来我也没打算放榜的时候露面,差个人去看看就好。”
“到时候我帮你留意。”
古道心嘴角习惯性地上扬,低着头把玩着腰间玉佩下的穗子,“说的是,你过两日就回京城了,有什么消息自然也方便打探。榜单出来之后差个不起眼的人过来告知我一声便是。”
“最近这些天你一直忙着生意,也没好好歇歇,等过段时间,金点斋那边稳定了,你也可以抽手好好休息。不用担心钱不够用,有我在,到时候上京之后的一应花销都不用你c,ao心。”
古道心仰头一笑,“那都必须的,我有个当王爷的兄弟,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你也知道,京城那地界儿,人多口杂,我要是跟你走得太近,你什么事都为我考虑周全,难保不会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着我能金榜题名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你背后打点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固然不当着你的面说,但背地里肯定不少嚼舌根的。我倒也不惧这些,有谁怀疑的,大可以直接跟我比对学问。但你毕竟是王爷,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一贯刚正的名声有损。人言可畏,皇帝本就忌惮你,自从辰国质子的事情之后就一直想寻你的错处,你又何必让他有可趁之机?”
“你连辰国质子的事情都知道?”
古道心咧嘴一笑,他现在是越来越没了顾忌,真是什么都往外说,当然也只是对陆镇罢了。
“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也不用担心陆熠鸿,他是个什么人,我很清楚。”
陆镇皱眉,他没听错,在古道心说陆熠鸿是什么人他很清楚的时候,最后那四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感觉。
“你吃过他的亏?在……那个梦里?”
“何止是吃过亏?还是一个大亏!陆熠鸿让我栽了个大跟头,一个根本爬不起来的大跟头,我能不长记性?”
“那你想要入朝为官,是不是也和他有关系。”
“关系肯定是有,”古道心双手在胸前缓慢地来回交差,“显章知道我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吃了亏肯定要找补回来。虽然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但就梦境中的事情一一兑现来看,说不定那就是我的上辈子,我又不是个善人,做不到当成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你了解我的,不是吗?”
“那他到底做了什么?”
古道心手上的动作骤然停止,“这个……不太好说,”古道心歪头一笑,“我爱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了这么大的亏,我可不愿告诉你,免得你觉得我太弱了。”
“我不会这么觉得。”
“那我也觉得没面子啊!行了,你也别问我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不过刚刚看陆熠鸿在你面前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还真解气。”
“你若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可别,你一向不涉党争,真要为了我去找陆熠鸿的麻烦,别人还当你是二皇子那边的。没必要。再说他得罪了我,我总要自己报复才觉得解恨。诶,你快过来跟我说说,以前在宫里都是怎么跟几个皇子相处的?”古道心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陆镇坐过来。
陆镇真就走过去,很听话地坐在了古道心身边,“我自成年后出宫建府,就甚少回宫。母妃过世的早,我与父皇也不亲近,所以常年在外,无召从不进宫。”
听陆镇这么一说,古道心才想起来,先帝的妃嫔众多,陆镇作为先帝幼子,当今皇帝的最小的弟弟,母妃却是早早就没了。算起年头来,是在陆镇十岁的时候去了。只是当时也没有大办丧事,主要是因为陆镇的母妃只是嫔位,且出身不高,而且当时正赶上太子妃生下嫡子,也就是如今的二皇子。皇嫡孙出生,宫中要大办喜事,哪里还顾得上一个小小的嫔妃病逝?这么晦气的事,直想草草了之。
估计当初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不被先帝看重,没有强大外家支持的皇子,会在沙场之上屡立战功,一步步成为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南王,手握大晏重兵,就连皇帝也不敢轻易得罪。
“你手上掌握着大晏最多的兵权,大皇子和二皇子争夺皇位,一定都想得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