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调暗,渲染出夜色的朦胧,身后led大屏,赫然映现出一片荒郊。程瞳移步,在荒郊站定,纤纤身段和轻盈步履,无一不带出美人该有的姿态。
此时的配乐换成了凄切的挽歌,他仰头,凝天上明月,又垂首,眼波流转着愁思与哀伤,如水,如沙,如前尘,罩定人心口的柔软。
此时,凌铭从另一侧走来,双眸含满深情,悄然站在他身后。
“音儿。”他低低地唤,指尖穿过他的头发,“音儿,你不必烦恼,什么家国天下,不及你一笑,天地山海,没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程瞳侧过脸,大屏幕上切出他的面部特写,他眼眶微红,眼睫轻|颤。转身,抬手抚上男人的脸,眸光深深。
原片中,他的角色是哑女,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传递喜乐伤悲。
他手指轻点凌铭腰间配着的剑,面上莞尔,掩盖了深藏眸中的情绪。
凌铭笑着点点头,取了剑给她,而后敲案缓歌。
原片之中,将军最爱看音儿舞剑,美人与剑,合二为一,便能化作心尖最温柔的天地。
程瞳左右挥剑,缓缓舞动起来。
观众们都兴奋地拿起手机,拍照拍视频。谁也没料想,程瞳居然还会跳古典舞,舞姿刚柔并济,看得人心潮翻涌。
他愈舞愈快,愈舞愈急,伴着起伏的歌,在混沌的剑光中旋转,将自己裹进一团银辉里。
一舞终止,镜头定格在他唯美的脸上。嘴角带笑,温婉如玉,然而此时,他的眼底却多了一抹决绝与不舍。
他欠身向对面的男人行礼。
“音儿……”凌铭与他四目相对,胸膛剧烈地起伏,“此生,我只要你常伴身侧,其他皆虚无缥缈,我全都可不要。”
程瞳依旧笑着,收起剑,抬头拂袖,做了一个饮酒的动作。
“音儿,今夜想陪我饮酒?”
他点头,神色皎洁,不带一丝波动。若非看过原片,谁也猜不到,这正是离别的前奏,他淡然如同月色,丝毫看不出,他要以血践行。
当凌铭转身取酒的那一刹那,他的眼波掠过月光与大地,带着悲戚与残忍,倏然横剑一刎。
剑落,他如同一片秋叶,在风中飘零,仰身向后倒去。
“音儿!”凌铭骤然转身,带着无尽的惊恐,疾步上前,程瞳直直倒在他的怀里。
他修长的脖颈无力地垂在凌铭肩头,眼神中,透着悲悯,却也无悔。
“音儿。你何故这般!”凌铭嘶吼着,抱紧怀中之人。一封帛书滑过身侧,他颤抖着手指拾起:“你七尺男儿,当心怀江河,我自断归去,不作祸水”
镜头拉近,程瞳已经半闭双眼,舞台上,萦绕着无尽的殇别与悲壮。
“音儿,求你,不要走……”
一人落泪,一人落血,大别之际,天地俱静。
全场安静地一点杂音都听不见了,观众们都红了眼圈,随着他们入了戏,低声呜咽。
他们的“爱情”,凄美地让人说不出话,只能用心去慢慢品。
最后的一息,如天边月光消隐。程瞳脆弱地张了张嘴唇,竭力伸出手,去最后一次抚摸对方的脸,他的指尖不住地颤,仅仅支撑几秒,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归去,来世再见……
曲乐终歇,昏暗的灯光逐渐亮起,凌铭和程瞳起身,现场依旧沉溺在刚刚的氛围当中。直到主持人走上台前,才有掌声混着抽泣,逐渐从台下响起。
二人一起走到台前,向着台下鞠躬。此时的掌声愈发热烈,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传来,现场没有欢呼,没有嘶喊,没有狂躁,只有一排跟着一排的人群,全部起身,用掌声向他们致敬。
主持人站定在二人身边,擦了擦眼角,含笑问他们此时的感受。
凌铭笑了笑:“酣畅淋漓。”
话筒递给程瞳,他清了清嗓子:“这是最轻松的一场,也是最不轻松的一场。台词是不需要背了,但是用肢体和眼神表情传递情感,比记台词更难。”
主持人盯了他的脸颊几秒,忽然道:“刚才我在台下的大屏上看,发现程瞳你现在面部表情改善了许多,不僵硬了。”
程瞳点头,对着镜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我去做了面神经疏导治疗,是一位朋友帮我推荐的医生。我在此也想跟他说声感谢。”
他知道此时镜头肯定会给他特写,而那个人,也肯定会守在电视跟前看。
“他,还帮过我很多。”程瞳继续说,“或许在他看,是举手之劳,但我全部铭记在心,他是挚友,是知己,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主持人像是嗅到了敏感信息,很八卦地挑了挑眉:“这个人对你这么重要,能稍微满足下我们的好奇心,给指个路吗?”
程瞳笑着摇了摇头:“保密。”
春江路的别墅内,男人看着电视里唯美绝伦的程瞳,听着他那番诚挚的感言,心头涌上层层暖意,嘴角不自知地向上扬了几分。
最后这场双强对决,没有点评环节,大众评审先现场投票,20位专业评委团,每人手中20票,可以全部投给一人,也可以分开投。
在主持人喊了大众评审投票开始之后,台下数千观众纷纷按下了手中的投票器,这一次,程瞳的心境非常淡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是好是坏,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几十秒钟之后,计票器骤然停止,大屏上赫然跳出两组数字。
程瞳:1110.
凌铭:1055
票数咬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