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糖糕没戏了……
“咋滴又想着去拜访太傅啦!??”
“因为……”燕川没开口,轿外一阵喧哗。
“你知道吗?今天圣上会来我们琮州太傅府呢!”
“是啊!你看这个流苏金华六马轿!你知道佑成公主殿下刚从鸿渭栈道观花回来,圣上呀不是特地来拜访太傅的!他也是想顺道接公主回宫!”
“佑成殿下真是受宠啊!”
“那是!哇塞!你看看这春檀木流纹车轮!不愧是御工坊的手笔!”
“这是当然!公主殿下座驾!”
“肃静回避——”侍卫们站在两旁伸臂挡住探头探脑看热闹的百姓。
蒋迎谷:……
蒋迎谷虚着眼睛:“为什么这些事天下都知道了就我这个公主身边人不知道?”
“当局者迷。”燕川微笑。
“不!”蒋迎谷呵呵冷笑:“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些样子!圣上来一定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事情!否则他是不会丢下国事出来的!感情就是个屁!他要是出来接你你也得心里骂他玩忽职守!”
“哦~长进不少。”燕川惊叹:“那你说说, 他是来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蒋迎谷保持虚着眼睛斜视燕川的动作,低声念:“不过我就知道你们姓燕的老狐狸,都他喵无利不起早!”
“很好。”燕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点头:“掌握这个知识点你就掌握了我们的大多数行事准则了。”
“……”蒋迎谷继续虚眼鄙视她的不要脸行径言辞。
“他来确保商道交接。江南一代达官权贵利益牵扯麻烦,来震一震。”
“妹妹来了哥哥来,挺费心啊,辛苦了啊!”蒋迎谷吐槽。
“应该的应该的。”燕川报以假笑。
————
“微臣参见圣上, 参见公主。”
“老师客气……快起来……我们之间如何需要这样。”年轻俊雅的皇帝迎接上去, 声音是青年人的温润,眼神却深沉如水。
但他看见太傅大人老迈消瘦的身影,眼里也流露出一丝真情。
“君臣不分怎能行。”秦大人直起身, 沙声道:“圣上现在不仅仅是我的学生,还是一国君主,当礼仪齐备。”
“老师教训的是。”皇帝陛下晒然微笑:“快赐座。”
今天虽说是私下见面, 但太傅府还是高朋满座, 也只有最后的秦大人入见时陛下亲自相迎, 可见陛下对少年时的老师多看中。
但这只是个小型的家庭式议事厅。
秦大人施施然落座于陛下对面, 右手是佑成公主,她旁边站着还沙小主,左手是王尚书,其他人只能站着。
“圣上国事繁忙,江南一行费时,却念想老臣,实在惶恐。”
“皇兄来看大人,也顺便接本宫……大人这一说,好像本宫贪玩,误了国事。”燕川笑得得体又促狭:“大人饶命——”
“你这丫头……给老师挖坑吗?”皇帝一乐,敲敲她的头,一副兄妹和谐玩闹样子。
“你们啊……长不大……”秦大人无奈地摇摇头。
皇帝和燕川一齐微笑。场面一时到有点其乐融融的味道。
接下来蒋迎谷就看着他们东拉西扯地家常,谈谈现在的政治形式,或者拿不住的奏折。
她听得无聊,又不敢发呆,生怕一会燕川揪住她问对话里出现了几次八荣八耻。
最近她真的累了,心累。每天的课业就没有一次是她回答对了的,就连她这种大大咧咧天塌当被盖乐观的人,最开始的积极也给磨没了,有点应付了事的感觉。
啊……究竟有没有效果……要是没有了燕川要一个人活下去的话……我真的能看懂那些在这个悬崖赛跑一样的宫廷里的生存指南吗?
“……请陛下收好!”她这么一走神,回望的时候心脏病都吓出来了:妈的一个拜访怎么就搞出虎符来了??!刚刚不是友好交流吗!!又给老子玩政治交接!!
蒋迎谷悲愤地扭头怒视:燕川——你好狠的心肠!
天要亡我!
“老师……这样不好。”皇帝沉默了很久没有动,最后笑容收敛,闭上眼睛疲惫地捏捏眉心:
“……您要抛下朕吗?”
“陛下……您已经长大了。”秦大人咳嗽两声,恭敬地双手呈上那一半暗金流纹的虎符:“臣的使命已经完成,再拿着这东西……它就不是荣耀,而是噬人的纵乱。
陛下看得起老臣,是陛下念情仁厚……但老臣若是找不清位置,那就是臣的不是。”
“老师……”皇帝无奈地微笑:“我们何必……如此分别清楚君臣……”
但秦大人抬眼看他,恭敬,还含有一丝催促:无用的情感因收回,别长不大。
皇帝看见了。
他最后叹了口气,捏起虎符:“朕收下了。……老师,朕知道您一定会谨遵君臣礼仪。您守您的,朕做朕的。您就当是朕的臣子,朕还是但自己是您的学生。”
秦大人恪守礼节严肃的脸还是绷着,但听着这句话,还是心里一股暖流,眼睛里露出一丝欣慰:“……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