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她来说新衣服,是几年都难得有一次的奢侈。
“别看它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商标在呢,纯羊绒的,又保暖又显抽条,死贵好吗!”短发妹显然对这个话题很在行:“你们想想,戚是不是冬天从不穿大衣,你再看看这件衣服,还没有定论吗!”
“你的意思是她冬天羊绒内搭连着换啊!太奢侈了吧……”同伴们咬着耳朵:“有点假呀!”
“我要是有钱,我就那么干!”短发妹露出理解和酸溜溜的表情:“能显瘦显高,谁愿意把自己裹成球!”
“得了吧……一个□□家的女儿能有什么钱啊……”另一个女孩不屑道,然后眼珠子一转,忽然笑道:“……不过不知是不是被包养了?这样衣服的事就说得通了,瞧瞧这两天面色好的,脸都要笑烂了……女承母业啊!”
她甚至还刻意提高了声音,眼神似有似无地冲后面戚的座位瞟去。
戚正在收拾东西的一顿,又什么都没察觉一样接着动作。
“这么说话不好吧……”女孩们本只是凑在一起八卦,被这么忽然一下吓了一跳,一时尴尬地互相看看。
……
“是哦,不太好。”就在那女生想要再犟两下子,她们那一团人围绕的地方却忽然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被人逮住背后议论可不好,女孩们都惊地差点跳起来,但却在扭过头去之后,齐齐一愣。
岑萍水,懒散的眉眼似抬非抬,声音似乎有气无力,似乎又是因为不含感情,像是轻飘飘的烟雾,让她整个人都带着要消散的气息。
她冲戚点点头,戚一愣,向她走来。
女孩们倒吸一口气,慌张起来,左一个“阿姨好”右一个“阿姨好”,对视都看见彼此的惊异:这就是戚的妈妈?!
说好的廉价站街女呢……怎么能这么美!
她们讨论了那么久的主人公出现在眼前,淡香水味瞬间飘散在教室里,着装淡雅j-i,ng致,眉目缓和——没化妆,瘦削的脸上显得一丝苍白,却有经年描绘的影子,越发如年后醇酒一般醉人。
岑萍水长相太有“性冷淡”的迷惑性——不经意的堕落和厌世的懒倦让她独立地立起距离感,对着一群女孩,“领地”便越加强化。
岑萍水仿佛是想对她们笑笑,但勾起嘴角又立刻平复,却更显得没礼貌,仿佛已经懒到维持笑意都不愿意——不过也是,她向来不爱笑,她的情人们也巴不得她端着倦意的高级感。
“小孩子家家,学人嚼舌头根子……”岑萍水是最知道怎么气人的,连懒都懒得看一眼那女生,做足了大人的姿态摇头叹息喃喃,叫你听见又不让你抓住把柄说你在对她说话,拖长了语气直到人家尴尬地脸都红了,又没胆量和一个成年家长公开叫板,一时憋闷,这才向戚走去,拿起了包,牵起她的走出门,才又扭头:
“不过我确实不是戚的妈妈。”
戚被牵出门还晕乎乎,现在倒是一顿,想起那句“你果然不愿意承认我是你的家长”,纠结一下,竟然也跟着扭头,小声解释:“岑阿姨是我的阿姨。”
大家会都是第一次听戚除了上课被抽起来回答问题以外的公开讲话,齐齐愣住,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咦……咦?”
岑萍水一笑,牵着她的向前去了。
这两个人一高一矮,背影都纤细,被一股香水的味道包裹着,很和谐地慢慢离去,高跟鞋和皮靴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
“我……我有点信了……她们真的散发着一股‘有钱’的味道……”女生们还瞪着眼睛看着,喃喃。
那是自然……岑萍水那张脸仿佛就是“不食烟火”和“没受过苦”的典型代表,二五八万——她到不是有钱,她是单纯地舍得花,以她的性格月光就算好了,基本上是负资产的。
不过“戚家有钱”和“戚和阿姨关系和谐”的谣言被坐实,后来的日子她倒是收到了很多好奇的套话和讨好,心思想全是“你阿姨好漂亮啊”和“好羡慕你啊”……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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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呀……”戚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然后被岑萍水截过的话是:“那个戴眼镜的女的是谁?”她说的是讽刺戚“女承母业”的那个女生。
戚一怔,抬头果然见岑萍水又是那压着眼冷笑的模样,不看脸光看表情,活像要报仇的幼儿园小朋友。
她有点无奈,吸吸鼻子轻轻说:“没事的。”
岑萍水看了她几眼,不说话,不知自己打什么主意去了,半晌,才又想起正事:“我带你去外面吃东西,和高松沉。”
戚一愣:“高松沉?”
“他家长知道事情之后,一定要请你去吃饭赔礼道歉。考虑到你们以后还会是一年多的同学……并且为了说明我们也是‘讲道理’的人。”
岑萍水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不难想象她不久之后在饭桌上打算发表点什么恰好相反的“友好”言论。
戚想对了……不遇见就算了,这要是撞上了她不嘴毒几句就奇了怪了。
前几天听见高玉一脸复杂地邀请她赴饭局岑萍水就奇怪,直截了当地表示:“你嫂子带着那个和我宝贝打架的小鬼请我们吃饭赔罪?你疯了吧?‘我们两个’见面很好玩吗?……你这是想玩儿点野的啊。”
高玉给噎得不行——她当然知道那“你想晚点野的”是什么意思,她是世上最不想自己嫂子和岑萍水见面的人!
可怎奈她和嫂子说了侄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