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瞥了眼钟明烛,忽然轻声问:“你真的找不到吗?”
之前其他三人讨论迷仙阵时她一直没开口,只静静地听着。
她以前一门心思悟剑道,鲜少与人交涉,对另外三人来说一点就破的事,她都需要想一会儿才明白。况且她也不是聒噪的性子,见其他人是在讨论紧要之事,觉得胡乱c-h-a话会打扰他们,遂一直闭口不言,此时发现周遭安静下来,又见钟明烛露出懒散的模样,才问出疑问。
在她印象中,钟明烛虽然打架不行,但涉及符咒阵法时从没有那么快坦言“做不到”过,就算一次不行也会马上想法子再来几次,直到摸清门道。
钟明烛瞥了她一眼,眉毛挑了挑,而后低头发出几声沉闷的笑,像是怕被程寻发觉似的,小声道:“师父也把我看得太厉害了。”
真武殿内,居中悬浮着一张地图,上面有好几处被点亮,连起来形成一条弯弯曲曲的线迹,最后没入僬侥往西万里的某处山地。
云逸指向那处山地,问道:“当真是此处?”
“应当没错,南溟离开僬侥后就一路往西,沿途有不少人见到。”说话的是卢忘尘,最近主要由他负责打探情报。
“可我听说南溟行事谨慎。”风海楼c-h-a话道,“怎会如此大意沿途都显出行踪。”
卢忘尘沉吟道:“我听到的消息是南溟今日手段愈发毒辣,导致手下终日惶惶,最后有几人逃跑了,还传出了不少消息。”他看了云逸一眼,“听说程师兄和小师妹被困在毒阵中,阵中的毒瘴日益增多,南溟说要他们感受一把当初南司楚的境况。”
南司楚遭遇的是什么境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明知前方是死路却无法逃脱。
云逸面上浮现一丝不忍,他又看了眼地图,很快就做出决定:
“既然是毒阵,只有我亲自跑一趟了。”
天色暗了又明,不知不觉,一天一夜过去了,江临照还在施术。
图谱上的线条已变化了成千上万次,他尚未寻出任何破绽,只是过去了那么久他都未露疲态,隐约中倒是透出几分志在必得的感觉。
“修为深真是好啊。”钟明烛轻声叹道,绕着她徘徊的七枚朱明帖晃了晃,似乎在认同她的说法。
之前她等得无聊,便招出朱明帖把玩起来,随意捻了个手诀,飘浮的朱明帖上立刻投s,he出微弱的灵力,在她掌心幻化出由无数光点凝成的小球,那些光点不时变换着方位,看起来倒像是将满天星辰都纳入掌中一般。
长离觉得新奇,所以盯着瞧了很久,正当她想问这是什么,却听到钟明烛缓缓道:“比起寻到出去的路,其实我更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离先是下意识摇了摇头,稍后便暗自寻思起来。
程寻听到了她的话,疑惑道:“什么为什么?”
钟明烛指了指头顶道:“如果要我们的命,直接把我们传到这毒瘴中就可以了,可他们却没有,初来时那攻击阵法数目虽多,但对于程师伯和师父这般修为的人来说,应该并不致命?”
“没错。”程寻道,“顶多让我们受伤,一时半会无法行动自如罢了。”
“若只是想困住我们,可这毒瘴却一点点压下,像是迟早会要了我们的命。”钟明烛一弹指,掌心的华光瞬时消失,“那个南溟是那么有闲心的人吗?”
“我听闻南溟为绝后患,行事鲜少拖泥带水。”
“还有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钟明烛皱了皱眉,“黑水岭之事当初是宗主师伯主持,南溟就算要寻晦气,也不该盯上我师父啊。”
其他人并不清楚钟明烛在南司楚那的小动作,知晓全部的只有钟明烛和若耶,若是站在南溟的位置,嫉恨的理应是云逸才是。
若非有云逸从中主持,叶沉舟早就被他们乱刀分了,哪里还有后面那么多事。
“可是……”程寻面露疑色,“人尽皆知云师兄去了合虚之山啊。”
长离却道:“我们只知道云师兄去了合虚之山。”
言下之意便是,云逸去了合虚之山,千真万确,但他是不是留在了合虚之山,就不得而知了。
钟明烛笑了笑:“还是师父想得远。这阵法,这毒瘴,可不是在说‘若你们不快些过来,这些人就要没命了’了吗。”
迷阵为陷阱,而他们则是质子。
念及此,程寻神情凝重起来,随后听到钟明烛轻轻叹了一口气:“唉,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我们一时半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他眉头一竖,正欲斥她不知轻重,却见江临照忽地一抬手,朗声道:“应是这里。”
随着他的话音,分散的灵气汇聚起来,拧成一股没入他所指的地方,留下一个发亮的印记。
程寻问:“那是何处?”
江临照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是这山洞。”
钟明烛也凑过去,瞧了许久,而后点头道:“的确是我们来的山洞。”
“这山洞?”程寻不可思议道,“可这洞中并没藏什么厉害的法器。”
如果有,以他们的修为,一定一早就察觉了。
钟明烛默不作声继续把玩起朱明帖来,似陷入了苦思,不过很快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语气中透露出欣喜来:“是了,连通固定两处的传送阵需要大量灵力来维持,这里必然有强大的法器作引导。而那传送阵是最近才被动的手脚,如果阵中突然多出灵力高深之物,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