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战斗似乎正到酣时,若非这些经年累月的冰层极其牢固,这里早已被纷涌的灵力震碎。长离不清楚那里又是何人在相争,以她二人的状况,但凡被上面任何一人发觉,都将身陷险境而毫无还手之力,可她却无心去考虑这些。
天地之大,她心系之处却只有所在这小小一隅,察觉钟明烛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她心中的焦灼终于消退,思绪彻底松懈下来,疲累感再度涌来,她枕着钟明烛的肩膀沉沉睡去。
这一次,无梦魇滋扰。
再次醒来,却是因为背后的轻抚,自后颈滑至腰际,不单是抚摸,还伴随着恰到好处的按压揉捏,灵力随之沁入脉络,化开其中郁结的寒气,叫人几乎要在舒适感中沉沦。
当柔软的掌心再一次落到后颈,贴上皮肤时,长离叮咛一声,自钟明烛怀中抬起头。
“醒了?”钟明烛问道,稍用力,将长离抱起了些,令她无需太多动作就可与自己对视,按着她后颈的指尖轻轻揉了揉,看着初醒时毫无防备的人因为后颈的轻柔碰触微微眯起眼、好似餮足的小兽,她不禁露出愉快的笑。
长离并未发觉她的逗弄,大概是太过安逸的关系,她思绪仍混了些朦胧,只觉得无论是包纳着自己的怀抱、还是斗篷下的温暖、亦或是那些时有时无轻触抚摸,都很舒服,让她想要更多地靠近、得到。
修长的睫毛颤了颤,她一抬眸,就对上那双载着笑意的浅眸,她心一动,像被什么牵着似的,抬手抚上钟明烛脸庞,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发出一声惬意的低喃,“好暖和……”
钟明烛挑了挑眉,刚想说什么,却被突然逼近的气息打断,长离倾身过来,两人的距离一下被拉近,近到只隔一线。
那双黑眸中尚残留着一些朦胧的光晕,长离约莫还有些迷糊,举动远不如她出剑时那样利落,先是鼻尖蹭到了钟明烛脸颊,随后顿了顿,视线迟疑地在她脸上游移片刻,最后才落在了她唇上。
不久之前的感触,仍清晰地停留在记忆中,可梦境隐约瞥见的残片,却是另外一副光景。
她被吸引着稍往前,像是要去回溯梦境,却又像是单纯受了蛊惑。
最终,连那一线间隙都不复存在。
柔软的感触比记忆中的过去以及梦境更为真实,短暂的碰触后,她瞥见浅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蓦然清醒过来,面上当即涌现出羞赧的情绪。
“我——”她拉开距离,胡乱想着能用以解释的借口。
可钟明烛却不会让她逃走,她收拢手臂将长离困在怀中,接着便按住她的后脑毫不犹豫吻了上去。
她行事素来全凭喜好,虽然因为两人间误会未消的缘故克制许多,但见长离主动流露出亲昵的姿态,便索性顺水推舟多尝些甜头。
长离逃离的意图眨眼间就在交缠的唇舌间溃不成军,钟明烛于情事素来老道,她哪里会是对手,不多时就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恢复些许的气力被掳掠一空,脱力的指尖攀上钟明烛肩膀,随后探出双臂回以同样热烈的拥抱,像菟丝子似的依附缠绕于对方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失了支撑。
察觉到长离的回应,钟明烛眼中露出几分得逞,她一边注意着长离的情况,一边愈发肆无忌惮地挑逗勾引,直到那双漆黑的眼中聚起雾气,而长离几乎连断续的喘息都难以维系时,她才松开禁锢,扶着长离发软的身子令她枕回自己肩膀,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对方起伏不停的后背,耐心等待她气息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长离面上的热度才消退,她觉得自己应是睡糊涂了,加上乏力,是以意志变得格外薄弱,可想到与钟明烛纠缠于一处的感觉,她又觉得自己就算是全然清醒,结果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改变。
诱惑的种子已然萌芽,对她来说充斥着新奇的魅力,让她不知所措,却无法抵抗。
突然,调侃似的嗓音自头顶传来:“这次真的醒了,嗯?”
长离点了点头,却怯于和钟明烛对视,生怕自己这点心思被轻易窥破。
钟明烛笑了笑,热气打在长离头顶,有些痒,她不禁缩了缩身子,随后便听到钟明烛感慨似的轻道:“我很高兴。”
“高兴?”
“醒过来发现你就在我身边。”钟明烛牵起长离的手放置于心口,平和嗓音中添了几分辨不明的情绪,“一直以来,这连梦里都很少见。”
能够彼此相依,就算伤痕累累又何妨。
“我也……”长离感受着掌下稳健的跳动,缓缓道,“很高兴……”
那种情绪充斥着胸腔,鼓噪不停,又像鸟儿一样轻盈,能飞到极高处,那就是高兴。
过了一会儿,长离又问道:“你好些了吗?”
钟明烛的脸色不复苍白,甚至还能渡灵力给她,想必已无大碍,只是长离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些了。”钟明烛握住她的手,又渡了些灵力过去,证明自己并无虚言,“在你昏睡时,我试着服了一株龙血草,功效比我预想得还好。”
“这便好。”长离稍稍安下心来,这时她意识到山顶激荡的灵力早已消失,便问道,“那些人……离开了?”
“刚走不久,真是吵死人。”钟明烛皱了皱眉,“不过也多亏了他们打得天昏地暗,我们才不至于被发觉,说来,你又为何会与人交手?”
她察觉长离遇险便立即赶至,发动阵术耗费了大量j-i,ng力,救下长离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