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黎驰清浅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才低低问道：“嗯，这几天还好吗？”
不好。
老子很不好。
几天都在家里混吃等死的沈哲下意识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噘着嘴哼唧了一声，忽然感觉旁边的沙发传来一声巨颤。
他嘴角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件多娘们兮兮的事情，目光幽幽盯着已经挪到边缘处一动都不敢动的肥胖身影，沈哲捂住话筒，“你刚听见什么了？”
赵虎迅速地一回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见！”
那态度真诚得恨不得指天指地发誓了。
沈哲一口气还没放下去就听到听筒里某人低沉的浅笑，仿佛带着微末电流的声音瞬间让他耳尖一麻，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笑屁啊，老子因为你的破事现在名誉尽毁，你要对老子负责。”
“好。”那边答应得毫不犹豫，黎驰也不知是真看不出他说气话还是故意的，语调一秒正经道：“我会负责的。”
沈哲：“……滚蛋！”
“呵呵。”见他元气不错，黎驰言语间也带了些轻松的笑意，“沈哲，我希望你明白，如今我所拥有的东西都有你的一半，所以你不用怕，想做什么就去做。”
这话其实昨晚赵虎说过一遍，沈哲当时没多大触动，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可现在听黎驰再讲一遍，分明是一个意思，但沈哲却觉得全身心都透着舒畅，头也不疼，腿也不酸了，简直可以出去再跑三千米。
“老子不用你教。”他嘴硬了一句，脸上却不自觉挂起了大大的笑容。
“嗯。”那头的黎驰也不戳破，淡淡应声后没有再开口。
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但气氛并不尴尬。
隔着听筒，倾听着彼此的呼吸，轻轻浅浅，每一声都仿佛近在咫尺。
沈哲攥着手机的掌心微微发汗，脸颊也有点热，可还是紧紧抵着话筒不说再见，他觉得气氛有些怪，心里有点痒。
“沈哲。”最后，黎驰打破了沉默，似是在那边长长舒了口气，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温柔，轻声道：“我想你了。”
砰砰。
那一瞬间，沈哲的脑子里好似炸开了无数朵烟花，心脏咚咚敲得快要蹦跶出来，空气里又开始弥漫开木调香水的气味，让他张着嘴都觉得呼吸困难。
许久以后，他才知道，这种感觉也叫想念。
因为沈哲酒后的,ao作，各大营销号跟媒体就跟蝗虫一样，蜂拥至沈哲的个人微博账号下，扒着他跟黎驰那点过往吸血，底下黎驰的粉丝也炸出了一片。
好奇沈哲跟黎驰交情的，怀疑沈哲炒作的，还有索要照片的……一夜之间沈哲不仅上了热搜榜，连粉丝人数都呈现指数暴涨。
比赵虎花钱买水军涨粉效果都要好。
不过大部分关注都是为了黑跟嘲讽，所幸沈哲向来不太刷微博，网上闹哄哄的时候，他正在拳馆里打拳，被抓来当陪练的孙庆祥哭爹喊娘爬了半场，宣布投降。
“老大，你饶了我，不能因为黎哥不在你就□□兄弟吧。”
“滚蛋。”沈哲踹了他一脚，笑骂着下了台，到休息室准备洗澡。
“老大。”孙庆祥贼兮兮凑过来，先流氓了一把他的腹肌，又眯起眼睛笑道：“你跟黎哥没事了吧？”
“唔……我跟他能有什么事。”沈哲支吾了一句，知道对方是在说前阵子自己死活闹着要分手的事，但几个月过去，他好像越来越适应周围的目光，现在把他跟黎驰放在一起讨论，心里也不会那么别扭了。
他想，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但这不能怪他，毕竟黎驰那丫单凭一张脸就让人没免疫力。
“没事就好，我还真怕老大你立场不坚定。”孙庆祥也抓着毛巾慢悠悠跟着他进了浴室，看着沈哲的背影又嘀咕了一句，“不然黎驰得多亏啊。”
“什么？”沈哲打开花洒没听清，扭头又多了一遍，见对方神神秘秘，气得用毛巾抽他，“你丫的到底是谁兄弟，我早他妈想问了，你们到底为什么那么支持老子搞基？”
明明其他人都是笔直笔直的，只有他画风突变，关键是其他人还特别支持……
孙庆祥眼神闪躲了下，凑到花洒下故意把头弄s-hi，“啊，老大，你说什么……”
沈哲：“……”
这二货是出门没带智商吗？
“算了，反正不是威逼就是利诱，你们有多没节c,ao，我还不清楚。”沈哲撇撇嘴，扭头就把问题抛到脑后，快乐地继续洗刷刷。
却没看到那边的孙庆祥暗自松了口气的表情。
隔着氤氲升腾起来的水汽，孙庆祥斜眼偷瞄着沈哲隐在水下的脸，那是一种久违的快乐，不像十年前，他们一觉醒来，面对的是世界的轰然崩塌。
如果不是黎驰，沈哲走不过那道坎，他们一辈子也都会活在自责中。
他们都欠了黎驰的。
一个星期后，黎驰准时回来，但这次他没有时间回家。
新一期签下的综艺即将开播，黎驰必须得立马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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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滚出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