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还是完全体,你死后天地仍得奉你为尊,如果我被困死在这里,那你应该不一定在我之上,你我之间肯定得分出一个高低来。而你的罪孽多过我,我的功绩高过你,你我之间谁才是天地宠儿,高低立见。”
至圣药尊就那么守在一旁,他是唯一的完全体,也是唯一没有什么动作的光影,几乎所有光臂都避开他所在的方向,重越一开始忌惮他,可现在心里有了个异样的想法。
“您逆天而为至死方休么,您把至圣的担子传承下去,应该是想着,您做不到的事情,希望您的后人能够做到,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您,您可不可以回应一下我?”
重越端详他的面容,眼前竟有些模糊,说:“爹,我想走。我想带白玉离开这里,您放我走。”
绊住他的其实是界壁,是无形天劫!这是脱出大陆的最后一道关卡。
而所谓不死神,其实不过是死后j-i,ng神体会被束缚在大陆上。
现世中那些超脱成神的人若不能更进一步,依旧还会老去,意识消亡。j-i,ng神体以一种看不见的形态永存于天地间,不死不灭。
至圣药尊神情温和,他永远都那样温和有礼落落大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听,没有人能够猜透他内心想法,更没人能够让他的心绪有半点波澜起伏,他玩弄了全天下人,至死都被人奉上神坛。
明明一开始,是他先去接近的至圣药尊。
是他发自内心憧憬这个人,结果莫名其妙竟成了对方“儿子”。
五行半神体再怎么稀缺,但古往今来并非没有过,他能那样风光地走过他的年轻时代,是药尊在背后给他撑着,那个对子嗣很残忍又对不是子嗣的他极有耐心的人,被他因为这个因为那个而渐渐厌恶的人,好像除了要他喊声爹以外,从未……从未要求他为平白无故得到的喜爱付出过什么。
“爹。”重越喊他。
药尊虚影柔和的眸子就那么凝视着重越,一如几百万年前,那时的他还年轻,不认识至圣时憧憬着的仿佛可望不可即的至圣药尊,变成自己“爹”后,隐隐有些疏远甚至些许芥蒂,他很能理解随便什么外人,和年轻一辈亦或其他长辈们打得火热,可是唯独对至圣,却失去了初见时的景仰。
重越试图和药尊沟通,就在他准备放弃另寻他法时,作壁上观的药尊终于动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药尊来到他身边,近的几乎和他半边身体上的光手凝成的无形束缚融为一体,成为了缠绕他的一环之一!
重越胸口剧烈起伏,他好似感知到了温柔至极的暖风喷薄在他脸庞,近距离观摩药尊的面容,他本该害怕,可出乎意料的是,他泪如雨下。
从没有哪一刻药尊离他如此之近。
药尊手指搭在他肩上,撕开了缠绕他周身的光束,重越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触碰到了温软的东西,他缓缓低下头,只见药尊牵起他的手放在了那不安分的光手上。
重越心念一动,毫不费力地一把捏成齑粉,被他捏碎的光手和被无缺剑斩断的部分不同。
粉尘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重越哽了下,目光火热,药尊!药尊是突破口!这片束缚生灵宛如死牢般的天地,不顺天命逆天至死的药尊是唯一的突破口!
见他已经无法对付,那些光手均有退意,药尊离了他身边,抬手一招,径直带着那无数道光手从重越周身脱离,径直掠向另一边,那个奋笔疾书、身上染墨的身影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重越有种堵了无尽岁月的情绪想要发泄出来的冲动,那是种他总算焕发新生的傲然恣意。
至此他所有坚信自己走过的道,尝过的苦楚,全都有了意义。
是个过程,都是必经之道。
顺应天道按照规矩存活的生灵,臻至巅峰也只会被困死在天地间!药尊的逆天之道才是正道,但他没能超脱,而是困住了自己,有望成就后来人。
可想而知,在他之下的所有土生土长的生灵恐怕全都没办法超脱于世道之外,只要心里想出去,都会受到种种无形阻碍,只得打消念头……
重越一阵心有余悸,身体一松,险些从半空中跌落。
他轻易稳住身形,调动神力修复残躯,神力越发升腾,像是脱胎换骨了般,玉骨冰肌更加雄浑有力。
吴骇对付华如真几乎易如反掌,甚至不用亲自出手,仅凭心灯就能将华神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华如真沾血而书,可幻化出的血兵却也挡不住那冰晶色无缺剑的连番攻击。
他几乎到了山穷水尽,吴骇神态自如,眸光冷漠地稍稍抬起了手。
“神医,手下留情!”重越喊道。
吴骇皱眉:“你不想我动他?他这样对你,你居然还手下留情?”
“我怕你失控,”重越道,“让他活着,今后会够他受的,而且我不求你救他,已经待他够狠的了。”
“你求了我也不会救的。”吴骇要的就是重越和华如真决裂,他就是要华如真尝尝失去至交好友的滋味,“他这样的都能成至圣,真是拉低至圣的层次。”
重越道:“其实当时困住你朋友的,也许跟困住我的是同一种东西。”
“是吗,”吴骇通过华如真的心境没看出来,可见华如真自己是看不见那些无形之手的,道,“但是他流放的。”
话是这么说,可吴骇还是收了手。
确实如重越所言,他其实想拿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