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坤一直坐在陶然身边没在动过,很快就发现陶然已经醒了。
“哪儿难受吗?饿不饿?是不是点滴速度有点快了?”
陶然的眼神终于落在李泽坤的身上,但是连一点波动都没有,他张了张口,话说的很艰难,很难堪:“我反抗过的。”
“我知道”你不反抗我也不会怪你,能少受点伤就行了。李泽坤伸出手想轻轻碰一碰陶然脸上青紫的痕迹,却被他很迅速地躲开了。
李泽坤又想到以前跟程夏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有时说话不过大脑惹程夏伤心,程夏就会这么躲开自己的碰触,像在逃开什么邪恶的东西。但其实他是在等安慰的。
李泽坤不顾陶然的抗拒伸出双臂圈住了他:“没事的然然没事了。”
“我只问一件事,您说有或者没有就行了”陶然脆弱且带了一丝哀求的语气让李泽坤犯下了今天又一个严重的错误。
“好,问什么都行。”
“那些照片流出来跟您有没有关系?”
没有,说没有啊。陶然希望那是乔铭干的,甚至希望是那夜ktv被乔野痛殴的男人为了报复干的什么都行,什么都好,只要别……
“有”
陶然什么都不想听了。
“但是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李泽坤有些慌乱地想解释,却被陶然第一次打断了。
“我头很难受,能先让我安静躺一会儿吗?”
李泽坤没办法说不行,他把陶然小心地放平,握着他的手掌,良久才道:“我会补偿给你的。”
陶然闭着眼睛,心里疯狂的在摇头,他知道李泽坤不会,因为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他的软弱态度也只不过是因为在他的惩罚之外,自己得到了更大的教训。
如果李泽坤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自己,凭他的能力,怎么可能只轻飘飘的说一句补偿?哪怕没有心动没有喜欢,基于男人的占有欲也会表现出一些愤怒,对乔野的憎恨。
没有,一点都没有。
第三十七章
陶然伤得不轻,才进医院的时候就做了缝合手术。李泽坤知道后心里更是难受,一时冲动起来竟然给谭士杰打电话过去要断了交情。宋宇和杨彦学他们几乎是前后脚就得了信儿,电话接二连三的打过来,意思无非都是因为个情儿跟好哥们这么闹,传出去圈子里也是没人夸他情圣的,背后肯定都嘟囔着骂一句傻逼。
有很多事没严重到一定程度人们是不会认识到有些处理措施多么非做不可。就像进医院之前,李泽坤想的也是因为这点事发火全不至于。可现在,他每次一看到陶然,胸口深处那种细细密密的疼劲都恨不得吃人。
李泽坤趁着这次跟谭士杰闹掰,第一次和那些朋友明确了态度——陶然他是上了心的。
他身边的人平时虽然是关系好玩的开,可到了什么要紧的事心里都比谁都明白轻重。说是碍于情面也好,惦念着利益关系也罢,他们就算再不看好陶然,都没有一个人敢把程夏拿出来和陶然放一起问李泽坤心意。
但李泽坤从外面做的事陶然并不知道。他身上哪里都不舒服,怕伤处麻烦连东西都很少吃,连说话的yù_wàng都没有。李泽坤看得出来,但没办法逼他怎么样。陶然对着李泽坤也没有很激烈的抵触情绪,但周身总像竖了层冰墙,一凑近就冷的人打寒战。
虽然有时候念头起的不合时宜,但李泽坤就是觉得陶然冷着脸闹别扭的时候,跟程夏更是像极了。感觉和气质是比外貌更容易骗人的,李泽坤被自己逼得成天头疼,往往煎熬大半夜才能睡着,梦也奇诡又累人,他梦到程夏,然后程夏又慢慢变成委屈巴巴看着自己的陶然。要了命了。
陶然主动和李泽坤说话已经是两天后了。那天夜里李泽坤出奇的疲惫,就想抱抱陶然。他从背后抱住陶然,头埋在陶然的颈窝。这人是真瘦了,锁骨又深又长,两肩薄薄的只剩一层。
李泽坤是以为陶然睡着了才敢轻手轻脚抱一抱的。结果手才圈上就听见轻轻的一声叹息。
“天有点冷了。”
李泽坤把他往怀里搂了搂。
“我们那么像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人连防御的时间都没有。
李泽坤的手指颤了颤,黑暗里看不清他的面目。人的呼吸到底是暖的,打在陶然侧脸上,有些痒。
“脸一点都不像,性子一模一样,小习惯也一样,连发脾气都一样可爱。”李泽坤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眼圈儿直发热:“我有时候看到你,恍惚间就觉得他回来了,着了魔一样,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去想,你要是他该多好啊,我真的太想他了。”
陶然那种难言的心痛又开始往上涌,他动了动唇,嗓子干的像把锉刀在磨:“那你去求他回来啊。”
“求不回来的真的求不回来他从急诊室抬出来的时候我的魂都好像被抽走了,宋宇说我的哭声在走廊上都能听见但我自己却没什么感觉,整个人都好像空的,被挖空了一样”
陶然为李泽坤难过,他把身子转过去扎进李泽坤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你想让我替代他吗?”
“我从来都没想过找人替代他”李泽坤摸了摸陶然的头发:“你只是个意外。”
陶然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只是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还要我吗?”
陶然心里其实是很介意的,被另一个人强行侵入身体时的污秽感比屈辱感更强烈,之前这个身体的记忆他可以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