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汽车出了城,驶入高速路。
其实冰密少说话是因为有点忐忑,上一次见唐语父母,没想那么多。而这次因为他和唐语关系不一样了,心态发生了变化,见了唐语父母会感觉像是在见未来岳父岳母。所以说话谨慎了些,但还是隐约暴露了什么。
唐语为了转移话题,就开始说起学校的事,但是说来说去又绕到了冰密身上,一不小心就又夸冰密了。但是当事人没那个自觉,三句不离冰密怎样怎样。
夸起来就没完,唐语或许是想让父母更加了解冰密有多优秀,却忘了有个成语叫做“欲盖弥彰”。
他以为是在掩盖和冰密的亲密,但却从另一方面让父母看到他有多在乎冰密。
如果不是对一个人相当关注,又怎会连哪些不易观察的细节牢记心中?并且说出的时候等于在夸自己一样骄傲,这就显得很可疑了。
冰密心思细腻,看出唐语父母的沉默有点不同,伸手扯了扯唐语羽绒服的下摆,示意他可以不要再说了。
唐语懂起他的意思,话音一落,李余芬的话就接上了:“别人家的儿子就是优秀,真是谢谢小密了,在学校学业那么重,每天还分出j-i,ng力辅导我家唐宝。”
“阿姨客气了,我和唐语不仅是同桌,更是朋友。所以都是应该的。”冰密回答得中规中矩。
李余芬笑笑:“应该不是普通朋友吧?”
这话让后座两人同时紧张起来,只听李余芬又说:“往年唐宝带的都是小蝌蚪,现在带的是你,可想而知他有多重视你。”
冰密看了眼唐语:“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不知为什么,冰密总觉得李余芬话里有话,可是话语中没有一点不满的意思,都是用正常语气说出的,但就是给人那么一种错觉。
李余芬又说:“你觉得我家唐宝懒吗?”
这个问题有点水平,如果说懒吧,好像在嫌弃唐语,如果说不懒吧,又显得很假。冰密只好回答:“是有点,但我觉得很可爱。”
唐语望着冰密。
李余芬顿了两秒,继续:“我这个儿子吧,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心思单纯,没什么坏心思,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你,可千万不要计较啊。”说完扭头看后座的人。
此时唐语伸向冰密的手立刻缩回,藏在衣兜里还在抖,显然是被吓的。他刚才是想拉冰密的手来着,希望老妈没看到。
“阿姨您严重了。”冰密。
李余芬和蔼地笑着:“我只是希望我的儿子能一直幸福下去,不要受到委屈。别人不要欺负他,他也不要欠了别人什么。”
“……阿姨说的对。”冰密一直礼貌而有分寸地回应着。
唐庆书一直开车没搭话,可是车里的对话他都有认真听。视线也偶尔看向车内后视镜,能通过镜子看到唐语和冰密的眼神。
在高速上行驶了有快三个小时,此时终于下道了。
在开往乡间的小路上,摇摇晃晃的,唐语被摇睡着了。中间睡了一小会儿,在快要下车的时候被叫醒。
车子就停在复式房屋外的坝子下,四人陆续下车,手里都提着补品。唐庆书笑着对冰密说:“老家路有点滑,小心一点。”
“嗯。”冰密点头。
此时已是中午。外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小外孙来看他了,一听到外面车子的声音,就欢天喜地地踩着小碎步出来。
做外婆的好久没看到小外孙,心里是想念得不得了。就想天天听唐语外婆外婆地喊。也不知道好几个月没见,小外孙长高了点没,长帅了点没。
冰密和唐庆书走在前面,身后是唐语和李余芬。外婆眼神不大好,走过去直接搂住冰密:“我的心肝啊,你终于来看外婆了,外婆想死你了。”
唐庆书:“……”
冰密:“……”
唐语在后面眼睛都瞪圆了,他的外婆抱着别人家的孙子喊心肝?!
周围的人都在憋笑,只有冰密眼圈微微泛红,但不明显。他低头看着怀里满头白发的老人,嘴唇抿成一条线,张开口生疏地轻喊:“……外婆,你认错人了。”
如果他的外婆也能这么亲切地搂住他就好了,但那怎么可能。
“啊?”外婆耳朵也有点背,声音稍微小点就听不清,仰着脖子看冰密,但是因为太高,看不清脸。
唐语从冰密背后冒出,歪着脑袋看外婆,笑着大声说:“外婆,你的心肝在这儿呢!”
外婆一愣,看看唐语,又望望冰密,眨眨浑浊的眼:“那这是谁的心肝?”
唐语有一瞬间想说是我的心肝,但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没敢说,只是嘿嘿一笑说:“当然是别人家的心肝啦。”
外婆放开冰密,拉着唐语的手,再次打量唐语,又打量冰密,然后说:“我就说嘛,我的外孙怎么几个月不见就帅得变样了。”
然后又拉起冰密的手:“孩子,你就是我外孙在电话里说的朋友吧,长得可真俊啊,比小蝌蚪看着沉稳不少呢。”
远在a市的蝌蚪打了个喷嚏,又被拉出来遛了一回。
“外婆好。我叫……叫我小密就好。”冰密料想大概老人也记不住他的名字。
“好好好,都好,”外婆笑开了花儿,拉着两个少年往堂屋走。
李余芬和唐庆书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竟然是意外的温馨和谐。各自对视一眼。
谁知一进去,冰密就被外公猛地拍了下肩。
“嘿你个臭小子,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都快赶上小蝌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