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知为何,他越说李荣越是暴怒。眼见袖子被扯紧,李荣更是怒火高涨,提剑指向他:“连你也要跟本王作对吗?”
“大王。”
青年膝盖一软,顿时跪倒在地,心中后悔不已。明知道最近越王喜怒无常,他为何想不开要自己跑到越王面前!对,完全是因为该死的蔡大胖。若非蔡大胖这几日借着养伤的名头躲在府里不肯出来,他又怎么会猪油蒙了心觉得这是个攀附越王的好时机,颠颠跑了过来。都怪蔡大胖给了自己这个机会……
青年心中一遍遍咒骂着蔡胖子,脸上却不敢做出什么惹怒越王的表情,只是一叠声地喊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大王何事发怒呀?”
一句轻飘飘的问话响在耳旁,青年好似听到,激动地朝门口望去:“崔长史。”
被称为崔长史的是一名六十出头的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神色严肃,瘦巴巴的身躯看似没什么力量,风一吹就倒,但熟悉越王府的人却都知道老者在府中的地位,他的话有时候比越王还要管用。
见着老者,越王脸上的怒气消散不少,一脚踢开跪倒在地的青年,恨恨道:“沈倾墨那个狗杂种欺吾太甚,吾恨不得手刃之。”
老者像是没有听到“狗杂种”三字一样,面无表情地冲着地上的青年摆摆手,让他离开。待对方走远,老者轻叹一声,缓和了语气劝慰道:“圣人遇刺,大王正该以静制动,等待时机到来,千万莫要招惹事端。沈五郎不足为虑,大王的对手是齐王啊。”
“长史你每次都说沈倾墨不足为虑,可这次阿耶遇刺,兵权却落到了沈倾墨手里……”不知为何,越王提到沈倾墨便是一股子怒意,怎么都控制不住。
老者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语气淡淡:“便是沈五郎拿了兵权又如何?他只要一日姓沈便翻不了天。大王与其把心思花在沈五郎身上,不如想想如何对付齐王。齐王是皇后嫡子,天然便占据了大义名分。这种关键时刻,大王跟沈五郎计较什么。”
越王不甘心地反驳了一句:“沈倾墨不足为虑,可若是他背后有术士支持呢?晋国公府李七郎同沈倾墨交情匪浅,万一圣域背后c-h-a手怎么办?”
老者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道:“大王不必担心,某已经打听过了。李七郎虽然是术士,却是最低阶的术士,根本没有能力c-h-a手大唐内政。至于旁的高阶术士,圣人一贯强势,必然早已埋下先手应对这种情况。况且说句不好听的,大王性子平和,不似齐王和沈五郎暴虐名声在外。圣域便是c-h-a手,选中的也必是大王,绝不会挑选出第二个圣人来。”
这段话说到了越王的心坎里,他脸上最后一丝怒色也消失不见。
“哈哈,本王就说沈五郎不足为虑。”
“大王说的是。”老者躬身附和了一句。
越王心情好转,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叠声地喊道:“快拿本王的神仙散来。”
老者眉头皱了皱,忍下了没有说话。
越王闭着眼睛深深嗅了嗅,又想起一事随口问道:“对了长史可有见雀奴?贱奴不知跑去哪里,已有几日不见踪迹了。”
“是我忘记跟大王说了。雀奴家中老父生病,前几日已告假回乡照顾老父了。”
“雀奴回乡了?”越王正要细问几句,侍女恰好端来了神仙散。他的魂魄立刻被神仙散吸引,早已不记得雀奴是谁了。
见越王开始服散,老者沉默地退了下去。摆摆手挥退身后跟着的下人,老者一路穿过层层走廊,来到越王府西北角一处半废弃的院子内。
院子的地下是一座私牢,素来是关押得罪越王的人。老者轻车熟路地来到地下,走到深处便见一人被剥了个j-i,ng光,倒吊在横梁上,浑身上下被抽的是皮开r_ou_绽。赫然正是越王找寻的雀奴。
“如何?”
老者冲着前方正细细摩挲着鞭子、一身内侍打扮的男子问道。
男子摇摇头,抬起下巴示意前方:“骨头还挺硬,一口咬定不知情。哼,咱们把王府查了个底朝天,最开始引诱大王服食神仙散的就是他,绝对错不了。”
老者深深地看着面前已经看不出多少人形的雀奴,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还记得雀奴进府的时候才十余岁,因着机灵讨喜跟在了大王身边。大王这些年对他不薄,却没想到他竟会做出如此恶事。思及越王服食神仙散一年来越来越控制不住的脾气,稍有点事便暴跳如雷,喜怒不定的模样,老者眉头紧紧皱起。
“你怎么看?”
男子举着鞭子朝着大明宫的方向点了点:“就算他不说,最恨大王的除了长乐殿那位还能有谁!”
这是最合理的推测。引诱越王服食神仙散的人必然不怀好意,不须动脑,长安城内有怀疑的就那么几个。能想出这种y-in损手段的,排除掉齐王那个蠢货和一向看不起越王的沈倾墨,便只剩长乐殿的皇后了。
“长乐殿啊!”老者紧皱的眉头满是疑虑,“最先的神仙散又是出自哪里呢?”
“这某可不知道了。”内侍打扮的男子仔细想了想,“总不会是出自协会的仙人罢。”
第221章 追由
“神仙散。神仙散!”
监察寺官署内, 郭子晡嘴里念叨着“神仙散”三字, 脚下不停地绕着圈。
自圣人遇刺昏迷已有将近半月,整个朝堂看似平稳, 私下实则已波涛汹涌。拥立齐王和越王的两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