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机器自动收集数据!体弱的现在走!”慌乱中,有人大喊道。
“他是不是疯了?!”
“波动不是无序的,意识溢出也没有超过警戒值,”有人看向仪器,喘着粗气道,“他没有失控,他在控制自己的j-i,ng神力。”
“开什么玩笑?他在麻醉中,大脑还在外面露着!”
“而且他的j-i,ng神系统是个半成品!就算复感也不可能治愈得了这种基因缺陷,你跟我说这么个j-i,ng神病能好好控制他自己?!”
“可事实就在你眼前。”
“……”
“既然他没失控,说明手术没有失败,”众人中,一位鬓角已白的中年男人沉声道,“扛不住反应的马上退出手术室,扛得住的能撑多久撑多久,小陈,小赵,还有老刘,你们留下,继续!”
海水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而去。
整栋白塔都停下了它的步伐。人们伫立原地,惊疑不定地望向四周看似一如往常的建筑。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并未异样,空气仍是空气,钢铁还是钢铁,但总有陌生的气息攀上他们的脑子,又浸透他们的身体。他们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侵蚀了,却找不到它从何而来,又去往何方。
无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哨兵和向导都必须到前线去,偶尔有留在军校的,却也不会在这片钢筋水泥之中。千千万万的普通人都看不到这一难以复制的绝景。偌大的城市只有他们与彼此共鸣,灵魂一同飞上天际。
人们看不到海洋漫出了狭窄的手术室,淹没了耸立的楼宇。它跟涨潮了一般攻陷陆地,在鳞次栉比的大厦中波澜壮阔,又朝天空卷起浪涛,似乎在迎接王者归来。人们也看不到头顶有y-in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史前猛兽的身躯唰得刮过一切障碍,毫不凝滞地扑向大地。
随着最后一根线被绞断,伤口被死死缝合。李懂的j-i,ng神波动越来越强也越来越疯,纵使他们这件手术室配备了最好的隔离设备,也挡不住他的j-i,ng神力肆意散发。研究员们逐渐不能动弹,有人开始头昏脑胀,开始心惊r_ou_跳,之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他们全都失去了意识,因此都没有听见手术台上那个理论中被麻醉了的向导发出梦呓般的呢喃:“顾顺——”龙王鲸落入海洋,发出扑通一声。
28
熏黄的灯光照进瞳孔里,有些许的刺痛感。李懂又缓慢地合上眼,想抬起手遮挡眩目的光线,努了半天力却连个小指头都没抬起来。
有人在他身边噗嗤笑了一声,道:“别试啦,你现在哪都动不了。”
“胡璐?”
“诶,是我。”胡璐走过来,替他把床头的台灯往侧边挪了挪,“好点没?”
“嗯。谢谢。”李懂不再尝试动弹,只微微抬起一点沉重的眼皮,缓慢地适应许久不见的光,“我这是……成功了?”
“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啊?”胡璐诧异道,“不是应该有j-i,ng神波动的感觉么?”
李懂无奈地咧了咧嘴,“可能是后遗症?我觉得全身乏力,意识也很虚弱。但j-i,ng神波动是有的,不太明显。”
胡璐啧啧两声,“也不奇怪。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李懂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又失控了?”
“没有。”胡璐干脆道。
“那……?”
“你,在麻醉还没过去、手术没完成、脑仁还在跟空气亲密接触的情况下,j-i,ng神力暴涨,直接拿j-i,ng神体把白塔周围方圆五公里的地儿全给淹了,”胡璐说,“我们隔壁的附属医院j-i,ng神科接连一周排班全爆满,全是来看幻听幻视的毛病的。”
李懂:“……”
“幸亏你还没失控,不然他们就是来看脑溢血的了。”
“我很抱歉。”
“道什么歉,创收啊,挺好。”胡璐说,“我代表广大白塔员工感谢你啊,今年年终奖能翻一番。”
李懂绷不住乐了,一笑就咳嗽了起来,肺里火辣辣的疼,却又很畅快。他笑够了,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五天吧。”
李懂惊住,瞳孔倏地往里一缩。胡璐看见了,怜爱地拍拍他脑门,“像你那样不要命地用j-i,ng神力,只晕这么些天都算你体质好的了。你的j-i,ng神力确实恢复了,等过段时间你自个儿可以试试。”
李懂嗯了一声。胡璐奇怪地问:“没别的要问了?”
“暂时没有了。”
“你不问问顾顺怎么样了?”
“啊,用不着,”李懂笑着眨眨眼,“他在海里。”
顾顺醒得比李懂要早两日,恢复得也更快,没几天就能满屋子蹦跶。他们脱离危险期后就又回到了住了半年的小屋里,便于顾顺照料暂时行动不便的李懂。
后者看到顾顺贼笑着替他放松肌r_ou_时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还有点莫名其妙的错位感,回忆了半天才想起这不就是吉布提那时候的场面么,就是他和顾顺掉了个位置,风水轮流转,这回他李懂不幸成为了那条砧板上的鱼。
有力的手臂把他抱起来翻了个面,背部被滚烫的指节按住僵硬的骨骼肌。李懂嘶了一声,顾顺笑着在他脑海里道:疼啊?
李懂咬着牙说:还行。
顾顺就继续给他按。他撩起李懂的衣服,从肩胛骨慢慢滑到腰窝处,拇指摁在凹陷中打着圈儿用力揉动。李懂被他搞得腰杆都麻了,酸软的劲儿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他忍不住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