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前的布帘被人掀开了,走出一个白衣男子,随后跟下一个绿衫女子,手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
“公子、夫人,里面边。”
掌柜的殷勤地迎接,一抬头,正对白衣男子的一双眼,禁不住倒吸一口气,好冷漠的眼神,明明是一双桃花眼,可是因为眼神太过冷漠,以致让人第一眼望去,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尤其是从眼角处斜斜c-h-a入鬓角的两条暗红血痕,更显得出这张脸的冷魅之处。
好一个美貌公子,够美,也够冷,掌柜的也自诩悦人无数,却从不曾见过这般美丽的男人,一时间竟有些发呆。过于放肆的目光,惹来冷冷地一哼,掌柜的这才回神,旋即又发现自己犯的另一个错误。
那绿衣女子哪里什么夫人,虽然生得也是娇俏可人,但却明显是丫环打扮,她怀里抱着的小孩儿,穿金带银的,倒真是位小公子。
“里、里面请……”掌柜的再不敢乱说话,也不敢乱看,只是殷勤迎客。
白衣男子的眼睛在客栈周围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中不时出现抽气的声音,显然都被这位公子的美貌和冷漠所震。白衣男子脸色一沉,正要走入客栈,蓦地眼角处闪过一抹白色,他脸色忽然一变,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当场。下一刻,却出现在这条街的尽头,拐角处,一缕白色的发丝从墙角边闪了一下,白衣男子的眼中的冷漠,在那一瞬间,化做了刻骨的失望与哀伤,只一瞬,又恢复成冷漠。
“公子……”那个少年追了过来“发什么事了?”
“无事。”
白衣男子转身回到客栈,谁也没能发现,衣袖之下,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指尖微微发白,仿佛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能让他维持住脸上的冷漠表情。
他就是白赤宫,江湖第一美男子,两年前,白家庄的男人一夜死绝,两年后的今天,白家庄已是江湖第一庄,他仍然是白家庄的庄主,威名更盛。
又到燕州来。
驻足在燕州的街头,看着来来去去的人群,白衣剑卿仿若回到当年,燕州一点也没有变,东街的食馆,西街的衣铺,前面还有一间铁铺,打铁的声音叮叮当当传来,一块马蹄铁在铁匠的手下渐渐成形,他在旁边看着,渐渐失神。
火影不知可好?矫健的神驹宝马,本就应该嗷啸于草原,是他羁拘了火影的自由,所以,当年他到白家庄去的时候,将火影交给尹人杰,放神驹归于天地,那片茫茫草原,才是火影的归宿。
“客人,您要买什么?”
铁匠粗粗的嗓门将他从失神惊醒,微微一笑,道:“不,不买。”
转身向另一条街走去,如果他没有记错,那里有间酒铺,里面的烧刀子非常够劲,提上两坛去向尹大哥请罪吧,希望看在酒的份上,x_i,ng情刚烈的尹大哥不会一见面就拍他一掌。
前面隐隐有些s_ao动,好象是很多人围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他不由微微一笑,燕州地处与西域交界处,往来商旅极多,像这样的华丽的马车,却是极为少见,难怪他们要围观。
经过马车边上,他没有驻足,反而加快了脚步,看马车型制,八成是江湖中某个世家子弟出门,他虽已是满头白发,然而容颜却因服食过多灵药的关系,始终保持在两年前的模样,江湖中人,认识他的人不知凡几,目前他还不想被人认出来。
他听到了从马车里传出来的那一声“嗯”,即便是心如止水,也仍然不由微微一荡,不由自主地顿了顿脚步,想要回头去看一看发出这样勾人的声音的人,究竟长成什么模样。然而,却又一阵失笑,他人之事,又与他何干。他加快了脚步,转过眼前这个街角,就是他要去的酒铺了。
一阵风吹起了他的白发,从墙角处露出了半截,飞扬舞动中,他错失了那一瞬间,出现在他身后的白衣男子失望哀伤的眼神。
***
“火影,太好了,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温小玉绕着火影马团团转,开心地又蹦又跳。
尹人杰站在边上看着,不时露出笑容,时光仿佛倒流了,她仍旧是五、六年前的那个小丫头,爱马如命,手里抓着一把青草,拼命诱惑这匹高傲倔气的马。
“这就是火影?”上官渚微微一惊。尽管他出道江湖不过三年多,可是对于昔日火影马的主人,却不知听过多少谣言,江湖第一“贱”,白衣剑卿。
他第一次遇见温小玉的时候,是路边茶摊,几个歇脚的江湖人,把白衣剑卿的事情当做笑谈,说得兴起,一口一个“白衣贱人”,她从旁边路过,听得勃然大怒,拔出剑就要教训这几个江湖人。
那时她也是刚出江湖,一手凤舞剑法固然j-i,ng妙,却经验不足,被几个江湖客用迷烟偷袭成功,他及时出手救了她。她易怒的x_i,ng格和直率的脾气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次见面,已经是一年之后,她在江湖中闯出了“凤焰仙子”的名号,而且满江湖的打听白衣剑卿的下落。可是,却始终没有人说出来,不是不说,而且那些人一开口就说“姑娘,你跟白衣贱人有什么关系,他……”
没等说完,温小玉的剑已经狠狠刺了过来,把人吓得抱头鼠窜。所以尽管她天天找,却总也找不到白衣剑卿的下落。
后来,他告诉温小玉,白衣剑卿在白家庄,她激动得连一声谢语也没有说,挥马直往江南,他想了又想,放心不下这个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