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兄风采学识,小弟好生仰慕,”说话间,那美公子悄悄扶上杨缜的手背,“若肯多留几日,你我就更能尽兴了。”
杨缜本已一肚子火,见状不由面色铁青,倏地缩回手。半夜里忽然有人找上门谈文论道,且颇有见解,他原以为遇上人才,有心收为己用,想不到越往后越不对,对方言语逐渐暧昧,举止也轻佻放浪起来,初时他还勉强忍耐,只当是不拘小节太过散漫的缘故,如今见此举动便明白了几分,心下大怒,起身拱手,微笑:“夜深,就不留毕兄了,容来日再登门造访。”
这话分明有送客之意,偏那毕公子就没听出来,非但不肯主动告辞,反将手扶了额头,抿嘴笑:“杨兄急什么,如今夜长,一个人未免寂寞,不如同榻而卧,小弟也能与杨兄解闷,如何?”
话中意思更加明显,杨缜岂会听不出来,他平日里有娇妻美妾相伴,并无那点特殊癖好,此时见对方缠着不放,忍不住现出怒色:“小弟不惯与人同榻,毕兄请回,不送!”
闻言,毕公子幽幽叹息一声,缓缓站起,看着他嗔道:“杨兄怎的如此绝情。”
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的语气,加上那等容貌,端的与女人无甚区别,杨缜愣了下,冷笑:“我看你学识不错,算个人才,谁知竟连人伦羞耻也不顾,可速速离去,免你无礼之罪。”
普通人听到这番斥责难免羞惭,那毕公子却不以为然,反倒涎着脸上去搂他:“小弟一片好意,杨兄何不先依了我……”
“混帐!”想到对方同是男人,杨缜慌得后退几步,怒道,“来人!”
毕公子拿袖子掩了半边脸,挑逗:“这么晚了,杨兄要叫人来瞧么?”
房间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没有下人来询问!杨缜始觉不对,“当”地抽出墙上宝剑,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执剑在手,文气便少了许多,挺拔英武尽显威严,王孙公子佩剑之风盛行,他身份特殊,随身佩饰恰是柄上古名剑,那毕公子被煞气所惊,倒也退了两步。
杨缜越发戒备,拿剑指着他:“王虎可是被你所害?”
毕公子看了他半日,忽然轻轻一笑,挥了挥粉色长袖,迎上来。
对方主动出手,变招应付本也不难,杨缜不知手下生死,一心想快些解决,因此抬手一剑要去削他的颈,谁知手刚抬了两分,就觉全身僵硬,再也动弹不得。
宝剑轻轻巧巧落入毕公子手上。
这等神异本事,岂是寻常人能有的?杨缜大骇:“这是……”
毕公子弃剑于地,笑嘻嘻上前搂他,还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脸:“早知道你生得这般好看,昨日我就来了。”
杨缜急怒,俊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强自镇定:“无知匹夫也敢使妖术害人,你就不怕王法?”
毕公子不答,解他的衣裳。
杨缜素日刚愎自用行事独断,如今却任一个男人为所欲为,差点气得当场晕过去,目中几乎喷出火:“混帐,死到临头不知悔改,胆敢戏弄本王!你若此时住手,尚能得全尸,否则来日本王定要……”
“过了今夜,你便没有来日了,”毕公子抬眸,眼睛水灵灵的,半是天真半是妖媚,“我喜欢生得美的人,可惜每次一快活,就忍不住吃了他们。”
脑髓被吸光?竟是他吃了!杨缜猛然想起,惊疑:“你……是人是鬼?”
毕公子抱着他的脖子:“你猜?”
杨缜紧抿着唇,又是恼怒又是恶心,差点没将牙咬碎。
毕公子兴致倒很好,正要说什么,却听得“哐啷”一声响,身后窗户猛然被撞开,一道轻灵的人影从窗外闪进来。
“不是人也不是鬼。”女子的声音。
.
小剑看上去原不足三寸,眨眼间竟变作了一柄三尺长剑,凌空朝毕公子劈去。
见她会武艺,杨缜先是大喜,谁知定下神一看,发现那剑竟是木头做的,顿时失望至极,这女子言语无礼,行事更幼稚卤莽,只身前来救人也罢了,区区木剑怎能制敌?何况对方还会妖术,明摆着要枉送xi-ng命!他虽觉这女子愚笨,但此举的确是在救人,勇气难得,无奈之下也将先前的反感收了几分,顾不得嘲笑,沉声责骂:“自不量力,还不快走!”言下之意是要她出去叫赵兴他们进来相助。
红凝不答,又一剑送去,直刺毕公子心口。
感受到剑上强盛的y-in气,毕公子面色微变:“多管闲事!”丢开杨缜,化作一阵香风遁出窗外,口里哼道:“来日再陪你这小丫头作耍。”
红凝提剑就要追,一个人影却抢在了前面,正是杨缜。
原来他身份尊贵,十几岁便上阵立功,文武兼备,圣眷正隆,几时受过气?方才险些被那毕公子得手,便引为平生奇耻大辱,如今妖法解除,盛怒之下,脚尖一挑,将地上宝剑取在手上,就要追出去。
红凝拉住他,简短地吩咐:“你留下。”
堂堂男人竟要女人来救,杨缜本就恼怒,如今见她公然对自己发号施令,更火上浇油,甩开她就走:“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必重谢。”
红凝淡淡道:“杨公子好大的架子,敷衍救命恩人也罢,连手下的xi-ng命都不顾了?他们就不是人?”
这话说得难听,杨缜果然站住。
“多了你,行事反倒不便,”红凝飞快将一道符塞到他手中,“仔细调虎离山,你留在这里,有事叫我。”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