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博衍心下一惊,大皇子?三皇子?他压根没想到会有人通敌。
“倒也算不上是通敌。”好像是看透了慕博衍的心中所想,魏弘继续说:“应该只是漏了北疆的守备数量,而且是隔了时日才泄的消息。不然这北疆也不可能撑我们赶来,早就破了。”
一席话听得慕博衍有些愣,曾经魏无忌说他并非不善功计,只是不屑,这回他是信了。朝堂上百官吵得天翻地覆,人前背后的明枪暗箭都比不过边疆稍有不慎的风起云涌生灵涂炭。那帮大人们的一已私心随时随地都会让大夏这座高楼倾塌。
末了,慕博衍只是憋出一句:“他们还真是敢算计。”
他们说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日大朝会,北疆传来消息,中兴王爷已至军中,截止传信那日,所战皆捷。大人们自然开始拍马屁了。听着那些有的没的,连日来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一下了,景云想,总算有个好的开始。
边疆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刚来第一晚就遇到俘虏逃脱的事,王爷去帅帐宣旨就没再回来,虽说逃脱的俘虏不多久就给抓回来了,可还是让没经过什么事的平安吓得够呛,愣是一夜没合眼。等天亮了,抓着个小卫兵一定要去找自己主子。军中绕了半圈,总算是见着自家王爷了,远远的就听平安用带着哭腔向慕博衍奔来。“王爷,奴才可算是活着见到你了。”攥住他的衣角就是不撒手。
慕博衍面露尴尬,对边上的魏弘说:“府中人没见过世面,估计吓着了。”低头看平安红着眼眶,眼圈深黑,定是被昨晚的动静弄的一夜未眠,“好了,起来进去帐中待着,收拾一下自己这副没精没神的样。本王跟将军先去营里看看。”
“让兄长见笑。”他说。
平安这才看见王爷边上的将军,松了手,朝将军拜了一拜,一溜烟就进了监军的帐篷。
看着跑得快的平安,魏弘摇摇头,他想,人的胆子小点,挺好。
两军对垒,冲突不断,自慕博衍到了之后,两军战势是愈演愈烈。双方均有胜败各有损伤。又是一场大战,虽然夏军最后胜了,但也是付出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重代价。
伤兵营里,慕博衍看着原本昂长七尺的儿郎缺胳膊断腿,躺在那里,红血从厚重的白纱下不断渗出,又想到那些死在疆场连块裹尸的马革都没有将士。周身的血液一下就沸了,拳头捏的格格作响。魏弘拍拍他僵硬的肩头,说:“我们一定会停下这场绞肉的战争。”
过了隆冬,又是一年春。而北疆却仍是沉沉死气,看不到一点生机。西南军好不容易熬过了寒冬,仍旧要在春寒峭立中瑟瑟。时日长了,同仇敌忾中,西南军跟北疆军倒是磨合的好多了。
不得天时不占地利的夏军终于是有了人和。好像事情终于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连日不止的雪都停下了。魏弘领着一队人马出袭,竟截断了乌孙的主力粮道。乌孙断了粮草只好往后撤。魏弘的人马与北疆军徐有余的人马会合乘胜追击,雪白的地上也不知是洒了几层的血,硬是生生把乌孙军逼出了百里。
大部人马都去打了乌孙,匈奴那边虽然损伤也是惨重,却让乌孙军分去了主力,得以缓上一口气。赌夏军不可能那么迅速的回防,然后这匹豺狼就开始了疯狂反击。北疆守军去了大半,魏无忌再大能血肉之躯也无法阻挡千军万马,炮火来袭。且战且退,拖着时间,只希望魏弘那边能早些回援。
城外的伤兵营还有很多人,慕博衍向魏无忌请命,他要去带那些为国征战的将士回来。眼下局势太过紧张,所有的人都分派了任务,伤兵营那边……与那坚定的目光一触,魏无忌便答应了。“刘令,本帅命你跟随监军一定将受伤将士带回。”又对他说,“博衍,你也一定要回来。”
“得令。”
“末将得令。”
慕博衍领着刘令,带着三百将士往伤兵营而去。半路却看到平安混在队伍里。到了营地,他一把拉过平安,“不是让你待在城里吗?跟来干嘛?”
“王爷,奴才害怕。”慕博衍明显能感觉到平安的身子在抖。
开口便骂:“害怕还跟来,赶紧给我滚回去。”
“可是……”平安的话都是颤音,“平安是跟着王爷过来的,若是王爷有什么事……”
“别可是了,跟着那位军士,赶紧走,别给本王添乱。”慕博衍把他往一个将士那一推,甩手便走了。能走的走,不能走的抬,慕博衍以最快速度整理好队伍往城里撤。
匈奴的士兵很快也往营地这边来了。带着伤兵们走不快,慕博衍一合计,拉住刘令:“刘将军,你带着伤兵和二百将士快速往回赶。本王和一百将士断后。”
“可是……”刘令虽是个莽夫,但留下监军断后这种事他也是不答应的,“不行,监军先走,末将断后。”
“刘令,魏帅给你的军令是什么?”慕博衍突然问。
刘令有些疑惑,却还是答道:“跟随监军。”
“还有呢?”
“将伤兵带回城。”
“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