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颜华对于京师贵胄之间的谱系关系没有周氏那么熟悉, 等周氏和她解释完后,突然内心一动, 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
“咱家从来没有和怿王府来往过,老怿王妃为何突然和太太说起我的亲事来?阳宁侯夫人也姓于吧?若她和老怿王妃出自一家, 说不得就是她和老怿王妃说了什么呢?”
于家九郎虽然是嗣子, 但是到底是世家嫡枝,于家也不是之前那些想求娶许宜华的小世家可比的,单纯论身份来说,绝对是许宜华高攀了 。
许颜华这么一整理,总觉得此事和阳宁侯夫人说不准也有关系。
她因为骗婚不成, 就使了坏心眼, 给嫡女介绍怿王府那样的人家, 给养女介绍自己娘家的嫡子,一个削一个抬的,就是想让人心里膈应。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肯定是不想见着他们好。
她和许宜华的关系本来就有些尴尬和敏感, 到时候许宜华能不能嫁成于家还不好说,但是许颜华若是心胸狭窄,就会因为这种事心里不快,以致两人掐起来,闹得彼此难看。
此人必是存心挑拨,看热闹不嫌事大,想看着她们起内讧。
最恶心的是,保媒这种事就算是真的有阳宁侯夫人的手脚,也找不到她身上,她给许宜华介绍自己的娘家,能说她做的不地道吗?
而她们又不能强按着老怿王妃,让她说出是阳宁侯夫人的主意,况且她们更加不愿意大张旗鼓的让人知道怿王府求亲过,所以怎么也算不到她身上去。
“若真是于氏那个贱妇做的手脚,看我不找她算账!”
周氏经许颜华一提醒,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并且湛山寺里于氏下了她的脸这事儿周氏也记在心里。
比起许颜华来,周氏到底多经了许多事,她本就是世家女出身,知道对女子而言婚事的重要性,家族姐妹因为婚事的事闹得半辈子不相往来也不是少见的事。
如今于氏这是心思叵测的想要破坏许颜华和许宜华的关系,虽然周氏也知道许颜华和许宜华的关系本来也不是多好,但是肯定不愿意让两人关系越发恶化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家子姐妹掐起来算什么事儿。
于氏这种毒蛇一样的人,随时隐在暗处想咬人一口,当真叫人如鲠在喉,周氏一拍桌子,恨不能立即去找于氏算账。
“反正我觉得真要是阳宁侯夫人干的,肯定是因为舒二郎的事记恨了我们,她如今只剩下那么一个嫡子了,不如打蛇打七寸,她越是遮遮掩掩的,我们就越是给他添油加醋的散播出去,谁知道他那病过不过人了,看谁还把女儿嫁给他!他们家不还有舒大郎留下的一个庶子吗?舒大奶奶肯定愿意庶子继承爵位,不然爵位不管是落在嫡亲的小叔子还是庶子身上,她都得不到好处的,我们帮她一把,她一定不会闲着,加上阳宁侯的爵位做饵,嫡次子不能成婚,其他庶子们也难免有想头,保准于氏焦头烂额。”
许颜华比起本土的贵女来,心气儿倒是没有那么大,一般的贵女知道自己被怿王府那样的人家求亲,想来必然是屈辱的很。
她不会因为阳宁侯夫人的挑拨就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见不得别人好,就和被于家议婚的许宜华不对付,但是她更加不高兴有人来使绊子算计她,这是把她看成什么人了?
看着周氏也气的脸色发青,许颜华怕她明火执仗的找人算账反而讨不到好,就出了主意。
“不行!你怎的也如此偏狭,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你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儿这很好,但是别人使些鬼祟的算计,你却不能也跟着拉低了自己的心气儿,坏了心肠。人要走正路,堂堂正正的过日子,尽在暗处使绊子做手脚,终究落了下乘。于氏她自己心思鬼蜮,到处咬人,但是你可见她得了什么好?”
听了许颜华的话后,周氏有些被吓到般,比起于氏的恶心事,但是周氏更担心许颜华话里透出的意味儿来,人被狗咬了一口,能踢一脚打一顿,却不能也跟着低下头去咬狗一口,便立马劝解道。
周氏往日里只觉得许颜华性子有些倔强耿介,横冲直撞的虽然总是惹她上火,但是她有一样好处,有话总是说在明处,哪怕欺负许宜华也都是在明处。
纵然会觉得她小气些,被气的有些闹心,周氏心底深处,却始终相信着许颜华的本质,两人吵过闹过她也从不因而厌恶许颜华。
周氏平生最烦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心思阴暗,只会使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的人,见女儿这趋势不对,故而周氏更怕她被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移了心性,宁愿她还是原先那样。
许颜华倒是真的被周氏的态度震撼了,她方才的想法,不就是宅斗吗?
更是自觉是继承了前世的黑厚学精髓,和坏人讲道理的事,她从来不做,别人阴你,最多你再阴回去,这才是她在商场中学到的人生道理。
周氏性子确实有很多缺点,早年光是因为她偏心许宜华,就让许颜华受了很多委屈,为这她真的很不待见周氏。
可是周氏却真的算得上是磊落又骄傲的人,哪怕做的事再不好也都是做到人眼里去,这一点是有一些冒傻气的,可是她平生没有违背自己的意愿活过,能当面解决的从来不背后使出阴招,爱恨由心,也难免让人多一分敬意。
许颜华明白周氏是不想让她以同样的方式背后里耍心机,也难得的虚心受教。
“此事你既然知情,就当知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