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氏温婉一笑,“妾身也是托老爷的福,要不然哪里还能入京,那可是天子脚下,多少人想去都去不成。”
赵书才心中的豪气更盛,京中有妹夫段大人,还有常远侯府这门姻亲,无须惧怕受人排挤,官路坎坷。
船到府城时,方家人早就在那里侯着,赵家早就和他们约好今日出行,码头上有方家的两位夫人和女儿,还有蔡家的两位小姐和胥老夫人。
胥老夫人爽朗一笑,“我这老婆子爱热闹,不爱一人独行,得知方家人也要上京,想着一起有人作伴,路上不会太过无趣,此行就和你们挤一挤吧,你们可别嫌老身事多。”
赵氏夫妇忙朝她行礼,胥老夫人可是有一品诰命在身的,又是胥阁老的母亲,备受尊敬,一般人见了都要行礼。
胥老夫人老而世故的眼打量着巩氏,暗道此妇人长得果然貌美,要不然怎么会生出赵三小姐那样的女儿,只不过看起来太过柔弱了些。
巩氏低着头,有些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神。
赵凤娘和雉娘也和她见礼,凤娘自然地上前扶着她,“老夫人,能和您一起同行,我们欢喜都还来不及。”
老夫人就势一把拉着雉娘,雉娘就和凤娘一起搀扶她上船,然后方家人和蔡家小姐们也上了船。
蔡知奕有些感激地对赵凤娘道,“我们姐妹二人一直想念姨母,可父亲和母亲都不得空,幸好得知方家人要上京,正好顺路结个伴,只是没想到和县主一起,也是巧了。”
赵凤娘笑着道,“是巧了,越巧就说明是天意,正好路途无聊,我们相互作伴,也就不会觉得乏味。”
“还未恭喜县主。”
方静怡带头道喜,其余几人也跟着道喜,凤娘羞得用帕子挡着脸,“你们可莫再提这事,让我臊得慌。”
胥老夫人也跟着打趣,“男婚女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身也要向县主道一声恭喜。”
“多谢老夫人。”
赵凤娘收起羞意,脸还红着,努力让自己平常起来,胥老夫人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雉娘在胥老夫人的另一边,清楚地看见老夫人的眼神明显带着探究,然后是欣赏,她自己也在心里佩服凤娘,这般表情神态,哪里看得出半点的不甘愿。
下人们已将东西放好,舱房内布置妥当,才将主子们请进去。
胥老夫人一直紧紧地拉着雉娘,雉娘有些无奈,只好陪她一起去刚布置好的舱房,老夫人此次出行,带着两个婆子,两个丫头,其中就有执墨。
船摇晃了一下,雉娘立马扶着胥老夫人,却不料有人伸手将她挤开,方静怡带着笑意用手一拔,就将雉娘扯开,她自己搀着胥老夫人。
“老夫人,静怡近日偶得一佳句,却苦思冥想数日也接不下去,不如老夫人给静怡指点指点。”
她们往胥老夫人的舱房走去,雉娘自嘲一笑,她本就不欲在别人面前表现,就随方静怡去吧。
不过方静怡表现得倒是有些奇怪,按理说,她若真是想和胥老夫人套近乎,大可以搀着老夫人的另一只手臂,平白无故地挤掉自己,似乎有些说不通。
莫非她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雉娘想到前次和方家姐妹游湖一事,不自觉地锁紧眉头,慢慢地朝赵家的舱房走去,还未走近,便听到刘嬷嬷刻板的声音,好似在教导赵燕娘行态举止。
没有听见赵燕娘顶嘴的声音,看来这刘嬷嬷是有些手段的,开始在家里时,常能听到赵燕娘顶嘴的声音和咒骂声,最近好像都不怎么会听到。
赵家一共订了五间舱房,姐妹三人各一间,赵氏夫妇共一间,还有一间是赵老夫人,赵老夫人虽行走不便,但调养了一段时间,精神气还是不错的,也没什么病痛,多年来从未出过远门,一上船竟有些兴奋,啊啊地叫着。
赵凤娘此时正在老夫人的房间里,老夫人十分喜欢凤娘,当然对雉娘也还算不错,雉娘每天也会去看望她。
她进去时,赵凤娘正好掀开木窗上的帘子,望着江水,听到动静回头看见她,笑着招呼她坐下。
“来,你来得正好,方才祖母可能是闷了,一直指着窗户,你看从这里望过去,流水青山还有两岸人家,竟如画般美好。”
雉娘也探头望去,深吸一口冷气,说是青山,实则已是枯黄一片,但就是这样的景致,却让人觉得岁月静好,亘古长存。
她笑着点头,“大姐说得没错,祖母想看一下吗?”
赵老夫人啊啊叫了两声,赵凤娘也笑起来,“祖母欢喜,许是想看,不如我们姐妹扶着她,看上一眼。”
雉娘同意,两人合力将祖母抬起,赵老夫人很轻,两人并不费力,将她扶起望着外面的风景,赵老夫人的眼神中充满怀念,她已有多年没有见过外的景色,深陷的眼窝中慢慢涌出泪水。
“祖母,您怎么哭了?”赵凤娘用帕子替她擦泪,“祖母,江风带着寒气,看一眼就行,以免寒邪入体,我们扶您回去吧,以后您想看,我们就陪您看,好吗?”
赵老夫人拉着她,不停地点头。
姐妹二人扶她躺回去,赵凤娘再亲手给她喂点心,雉娘就站在一旁递个茶水什么的。
赵氏夫妇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赵书才满脸的欣慰,两个女儿如此懂事,他就放心了。
姐妹二人见他们进来,便一起告辞。
出了舱房,赵凤娘叫住雉娘,“三妹妹,你能否陪姐姐